“反正我不管,我不跟着你,你早跑了。哪儿还能记得我们爷孙两个?”
张白间抬起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算了等到了别的地方再教育你,这张卡,你现在拿去银行把里面的所有现金都取出来,电子设备现在用不了了,出去就把你的电话卡扔了,别每次都要我提醒。”寒酥接过来,看了一眼,道:“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真出过什么事儿啊。”
“再说,他们也不用顺着网线抓人啊。”张白间给她一个笑容:“快去,我们赶时间。”
寒酥拿着卡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张白间还在收拾东西,抬手指着他,威胁道:“你要是敢跑,我回去就要和爷爷告状了。”
“行……我要是敢跑,你回去告诉爷爷,让他磨好刀等我回去。”寒酥冷哼一声,关上门就离开了。走到酒店大堂,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折回酒店前台。
前台是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小姐姐,正在刷视频,看见她过来了,连忙关掉了手机,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寒酥趴在前台上,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姐姐,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您请说。”寒酥一指电脑上的监控,道:“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但是我哥哥在房间里。他刚分手了心情很不好,情绪有些低落,我爸爸妈妈让我出来玩看好他。我怕我出去这段时间他乱跑出去出什么事,还麻烦你帮我盯着些。如果九零六的住户出去的话,能麻烦你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一下吗?”寒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她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娃娃脸,这么一看怪惹人怜的。前台一看她这样,想起她那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哥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总没有一个可爱少女,绑架猥琐大叔的道理。
寒酥很高兴,和她道了谢,就留了一个电话,然后安心离开了。
那是张建设银行的卡,她导航找了半天,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已查阅,竟然只有一万块钱。寒酥当即就撇了撇嘴,心说:这臭不要脸的,平时忙里忙外的,存款就这么点儿?
揣好钱,为了节省时间,寒酥干脆拦了个车去酒店。这一来一回,不超过一个小时,前台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还是比较欣慰的,觉得这人终于自觉了一回。但一切,都在她被锁在那扇门外的时候,烟消云散。
寒酥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她已经感觉到不太对了,连忙叫了前台的人来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刻,寒酥第一个冲进去找人。地上有一个收拾整齐的行李箱,卫生间没有人,只有对外的窗户是敞开的,服务员趴在窗户上朝外看,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可是六楼,这哥们儿蜘蛛侠吗???
就在寒酥情绪要爆发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拿过来一张纸,说是在床头柜上发现的,内容如下:小师妹,师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带着你很不妥。师兄现在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乖乖的,拿卡里的钱买点糖,然后就订票回家里去。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别让爷爷知道你一路撵我撵到北京来的事,否则你的安全师兄就不能保证了。你现在正值大好年华,听师兄的,别瞎跑了,做你应该做的事情。等你结婚的时候,师兄一定回来,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友情提示,那一万块钱可能是你接下来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生活费,别想着继续撵我,你没有那个经济继续支持你这么干了。
说完,左下角还附带了一个涂鸦,是一个吐舌头的小人。那贱兮兮的表情,寒酥都能想象到张白间写这份留言时候的样子,肯定和这个涂鸦一模一样。她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纸张在她手里逐渐变皱,最后被她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张白间!!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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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千允默和唐叶赶到现场的时候,余方朔的脑袋没有被那两个人切下来,他的脖子上甚至没有划痕。余方朔之所以能感觉到疼,是寒酥给他注射了类似于安眠药一类的药物,但是那药起作用不会那么快,更多原因,其实是余方朔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醒来的时候,它很荣幸的再一次躺进了医院,连照料他的护士,都是上一次的那个。余方朔看着那个护士收拾好检查仪器,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推着小车往外走去,余方朔全程目送。
“他们既然没想杀我,还绑我干什么?”
千允默滑弄着手机,漫不经心道:“肯定是为了诈江泽月说出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啊,虽然他们没有如意,但也没有痛下杀手,说明他们还是不敢和江泽月作对的。”
他顿了顿,问千允默:“你知道白桦是谁吗?那两个人好像很想知道她的消息,那人和江泽月有什么关系?”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千允默的神色好像有异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快到余方朔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白桦他是先帝妃,江泽月的生母。”
“啊……”余方朔没想到会是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是转念一想,他突然记起来,冥帝妃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不应该早就死了吗?为什么那两个人还那么执着于她的去向?而且我听那人的意思,先帝妃和江泽月是有过什么事儿吗?”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去问江泽月,但这些他肯定是必须要知道的,所以只能问他了。
千允默懂他的心思,放下了手机,看来是准备跟他好好聊聊了:“白桦和冥帝在凡间结识时,冥帝当时在鬼族中可以说是正值而立之年,但他那时候性格还没有现在这样沉稳,气势逼人。就和你们现在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喜好万物,对那个姑娘也是充满好奇。”
“我不知道你听说的白桦是怎样的,白桦这个人我没有见过几面,但是能感觉到,她和其他女子很不一样。”
能让冥帝那么着迷,不管不顾就抢回地府的人,肯定与众不同,他心想。
“她非常的冷漠,和冷淡不一样。她执意要生下江泽月,不是因为她爱江北城,但也不是为了报复。背后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她明知道这是江北城的忌讳,还是生了这个孩子。但直到死,她都没有好好看过江泽月一眼,死的时候,也没有管过他。”千允默垂着眼帘,叹了口气,继续道:“对于江泽月来说,白桦除了生了他以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是他后来很多不幸的创造者。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包庇白桦,而牺牲别的什么,那个人本身就是不值得的。”
余方朔低下了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大多数家庭都存在问题,很多人就好像把“你是我生的就得听我的”这样的观念刻进骨子里一样。他们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孩子,是否是自愿来到这个世上,只觉得自己赋予了他们生命,那他们就是幸运的,然后不论好与坏都由他们支配。
江泽月他的出生,就像是一个意外一样,父亲的百般提防,甚至是厌恶。母亲也对他不闻不问,只是生下来又不管死活。这样的家人,有不如没有。
“至于她的死活,这个就不是我能说的了,你也别随意打听。那两个人虽然没有伤害你,但是打听这件事的目的不纯。昨晚江泽月一个劲儿的给我打电话,传音,我脑子都要炸了。”千允默翻了个白眼,看的余方朔很不好意思:“这次真是感谢你们,不然我会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对了,江泽月现在怎么样了?他没出什么事儿吧。”
千允默看了他半晌,突然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你歇着吧,我就先走了,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呢。”看他居然选择了回避,余方朔突然觉得不太妙,就拿手机给江泽月打电话,手机一打开,就有几十条消息弹了出来,全是陈洁源的。
他这才猛然惊醒,完了!陈队长!!
他赶紧给陈洁源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余方朔!你现在在哪儿?!”听她的语气,显然是担心了好久了,余方朔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没事陈队,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
陈洁源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她松了口气,责备道:“不是让你万事小心,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对了,你发给我的那两张图片,怎么了吗?”余方朔一时间没有想起来,陈洁源就告诉他昨晚发在她手机里的,余方朔找了找聊天记录,看到了那两张纹身图片,如梦惊醒。
“对!那个纹身,陈队长,他们身上这个图案是刚收到尸体的时候就有吗?”他听着陈洁源的回答,顺手把那张纹身的图样保存了下来。
“对,怎么了?你不知道他们有纹身?”
“他们两个都不喜欢纹身,这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陈队,你能认出来那是什么花吗?”
陈洁源让他稍等,然后在网上查找了一下,得出了结论。他们两个的纹身,都是鸢尾花,鸢尾花颜色妖艳,而且长相奇特。如果不是那纹身没有填色,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