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是吗?”
说话间,又有数道血刺从玄离身后刺入又从心口破出,瞬间将其震灭。
雷野面色一疑,平静的看着玄离消失的地方。
轻轻叹息一笑,而后转身望去。
只见玄离一步一个踉跄的往远处逃走。
“你这是要去哪?回家告状是吗?”雷野轻轻笑道。
正当雷野要使出最后一击杀招的时候,玄离面前的虚空突然裂开一个两尺宽的缝隙。
而后一个身体修长的长相貌美的男子从中迈出。
仅仅一个眼神,玄离就被一股阴冷的杀气拍向高空。
“魔帝?他现在来干什么?”
雷野瞄了一眼那个皮肤皙白的男子,自语道。
玄离在空中不断咳血,心中满满不甘,越想越气。
随即他大喝一声,燃烧精气化作一只金凤,朝着雷野扑刺而来。
雷野面色平静,忽地化作本源,张开犼嘴,带着吞噬的力量,将玄离所化的金凤吞下。
“小家伙,又见面了,这次你可是以魔族人的身份把我们坑惨了。”
魔帝微微一笑看向雷野神色一怔,轻喝道: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是疯子吗?那龙威可是现在的你所能驾驭的?强行催动祖龙圣气,燃体自焚,境界是突破了,可付出的代价是你的命,你个莽夫!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怎么?说到底你现在来找我为何事?也是来杀我的?”
雷野微微蹙眉,立马提高了警惕。
“我怎么舍得杀你?怎么样考虑的如何,要不要来我们魔域,到了魔域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活下去。”魔帝面色随即变得温和,道。
“我现在没空和你聊这些。”
雷野看了一眼魔帝,收回了圣气。
随即将姜遇从混沌空间唤出,将她抱着,面色担忧道:
“你..还好吧?”
姜遇面色惨白,不断从口中倒出鲜血。
她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
终是再没有力气,黯然神伤的看着雷野,眸中满是水雾。
雷野胸口巨震,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引龙气焚身,强行突破跨阶突破,也已是捶死边缘挣扎,但全身的剧痛终是比不过心口的刺痛。
他不再说话,沉默了下去,将姜遇轻轻放了下来,靠在树上。
随即他盘腿坐在姜遇对面,割破手臂引出精血,将其燃起,注入姜遇胸口,想要将戎腐虫逼出姜遇体内。
魔帝微微皱眉,立马上前阻止雷野:
“小家伙你是疯了?你体内的精血几乎枯竭,还未恢复,你这样做不光救不了她,你自己也会死。”
雷野双眼通红,失了控的对着魔帝大声喊道: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你说啊!”
“她是分身,死不了,没必要为了一具分身搭上自己的性命,跟你...算了,放心她在神域活的好好的。”
魔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道。
姜遇看着雷野,那目光,尽是不舍与柔和。
她忽地坐起身,吐出了一口鲜血,轻轻的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我的本体无恙,不必....”
“可即便是分身,你也有感觉,也会疼啊,你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雷野声音颤抖,强忍着泪水,重重的呼吸:
“我意已决...若我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说着,雷野继续不断地给姜遇注入精血。
“来到荒域这么久,事事不如意,事事不如愿,我也从未随自己心意而活,所以这一次我就是要随心而行,总归值得的。”
魔帝看着雷野连连摇头,轻轻叹息,片刻之后说道:
“你可曾得到过一只可控万蛊的魑王蛊。”
“未曾。”
“就是清苗镇那个男子塞你嘴里的那只。”
雷野一惊,心中疑惑,为何魔帝对他这么了如指掌,但他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也没有心情,只是源源不断的注入,不停注入。
“魑王蛊可控她体内的戎腐虫,你可控其引出,不过需要消耗你大量精气,用此法可保证她无碍,你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魔帝说道。
“如何做?”雷野没有停下手上动作,淡淡的说道。
“用心。”
魔帝轻轻叹息,看了一眼雷野,没有在说话。
而后眸光一闪消失不见。
雷野静静的想了一下,看着已经昏厥的姜遇,将自己一直小心藏起来的冰笛唤了出来。
静默的黑夜,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少年,与他心中所挂之人。
风划过少年耳畔,吹的他有了一丝凉意。
轻轻的,缓缓的,带着心中涟漪。
然后,他笑了,凄凉一笑。
目光深深凝望,那遥不可及凄美的脸颊。
心中所念啊!
苍茫的月色下,少年双眼朦胧,轻轻的吹着,吹着心中丝丝情意,幽幽如梦。
天地间,一道又一道精纯的气息慢慢生出,轻轻飘荡,而后缓缓注入,圣光奕奕,朦胧而又凄凉。
霜叶一溪月,红叶乱,秋月横,一曲苍茫,如诉如寂,过往岁月如痴如醉,随风而去。
他轻轻叹息,眸中终是溢出藏不住的柔情。
这一刻,他似是放下了一切,幽蓝的眸子中只有一个姑娘。
雷野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七窍不断溢出鲜血,体内只剩下杂乱不安精气。
忽地,雷野胸口处一只通体异紫的蛊虫图案浮现出来,同时溢出一阵阵紫色雾气,随着极纯的精气,环绕在姜遇身体周围。
有效果了,还好管用,但还差一点。
雷野心中一喜,微微一笑,似是不舍的在深深的看了姜遇一眼。
而后猛然徒手撕破胸口,引出心头处最为精纯的心头血,注入姜遇眉心处。
时间仿佛凝固了,唯有霜叶随着满天飞雪激缠。
随着戎腐虫引出,他缓缓的伸手一抓将其焚灭,而后独自凋零,静静等待。
不知过去多久,天渐渐亮起。
雷野看着姜遇已是好转有了气色,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他将雾影斗篷收回龙戒中,换上了那件最喜欢的雪白锦衣,拿出那条黑色缠带遮上的眼睛。
而后向前迈着步子走去。
他强忍着嗓子不断翻腾而出的滚烫鲜血,忍着胸口剧痛。
感知到自己命不久矣,他想回灵俞山,那算是他唯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