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可能想不到,白家二房的夫人邓妙冉才是白家背后最大的谋略人。
他们邓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当时邓妙冉嫁给白二爷算的上是下嫁,偏偏白家大房的区区一介商人之女方氏方芸姣压在她上头,她儿子又没人家的优秀,人家的相公还深情款款,她怎么气的过?
待邓氏的小妹嫁入安国公府后,二房邓氏便开始一步步布局,甚至没将自己妹妹嫁入安国公府的事与白家其他人通气。
白老夫人虽然知道,却不想同她们官宦人家狼狈为奸,索性也没多想,只是让白家嫡长子白彻海(方氏的相公)多多提防着些。
看来,仍是防不胜防,手心手背都是肉,白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儿子会听夫人的话,害死自己的大儿子。
方氏被自己的相公保护的很好,不知是福是祸。
若是说福,一家凄惨收场。若是说祸,偏偏这样才认识到洛珘一行人。
再说方芸姣早早回到方府,进了秦炳锐入住的院子——飘零舍。
白虎趴在池边的亭榭中消遣,其实是为了降温。
狗子在池边看着鱼儿游,它跟着跑来跑去欢快得很。
不远的廊亭中坐着两位黑衣少年。
方氏的心一惊,虽有些害怕,却还是顶着压力上前,若是真有什么情况,白虎应该会帮她的吧?
待走近廊亭,严轩和何远还算得上客气,与她行了礼。
“见过白夫人!”
“二位这是追击白虎而来?敢问是哪位大人派来的?”方氏并非要装糊涂,这两人洛珘确实没跟她交代过是谁。
严轩与何远对视一眼,想来秦姑娘没将他们的身份告知白夫人?上次见到秦姑娘几人时,他们穿着官服,想必她们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白夫人是故意不知道?还是她们瞒着不说?
“在下皇城司副指挥使严轩,这位是何远,特地奉皇上的旨意来捉拿白虎归朝。”
“皇上?”方氏这才相信一路听到的白虎传闻是事实。
白虎被他们带回家中,会不会违逆旨意满门抄斩呀?
严轩看白夫人一脸的惊讶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恐惧之情,心想莫非她真不知情?
“严大人,老身和白虎是有一些不解之缘,再说白虎通人性,我们白家欠她一份大人情,这事方家并不知情,若是大人非要问罪,请放过方家。老身的女儿和儿子年纪尚轻,不知其中特殊原因,更不知会涉及到当今皇上,老身愿代替孩子接受惩罚。”
“咳,这不是你想认罪就随便认罪的事,你说白虎通人性,你可有证据证明?”
方氏没辙,朝向白虎,学着往日洛珘叫白虎时的名:“夏凉,过来,姨待会给你带肉吃。”
夏凉立即停止爪子拍打水花。
狗腿子比她还迅速,立即跑到方氏的腿边摇尾示好。
白虎则慢悠悠走过来,朝严轩和何远走过去,方氏一惊,白虎是不是想去挑衅二位大人?
正想叫住白虎,怎想白虎只是轻蔑地朝着两名小子冷哼一声,便乖乖地转到方氏身旁,将脑袋蹭在方氏的手心,身子往方氏身上蹭,像一只乖巧的大猫咪。
严轩被这一声冷哼,激出一身冷汗,本想快速拔刀的他看到柔弱的白夫人都能淡定自若,他若是太轻易暴露自己的紧张,岂不是有些丢人?
好在白虎围着他们转了一圈调回头去。
方氏一只手揉白虎的头,一只手轻轻拍打狗子,语气异常温和:“大人,你看,她们根本不会伤人,白虎也不会乱吃东西的,活的小动物他都不忍心咬死的。”
所以,都是她闺女洛珘帮忙杀生。
严轩和何远一听这话,再想想之前与白虎的交集,俩人陷入深思。
“对了,不知二位大人有没有用膳,正好宅里在做午膳,二位大人不妨一块去用膳?”
方氏看他们也不像坏人,再好好沟通沟通,即便活罪难逃但死罪应该可免?
严轩正想拒绝,却发现白虎转过头用一种恐吓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好家伙,对白夫人那般温和,怎么对他就这个脸色,好歹也是追击了几个月的交情。
多少算是熟人?
“白夫人,正好我俩准备等秦姑娘回来谈谈白虎的事,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们随夫人去吃饭。”
“好,去吧去吧,秦姑娘和我家初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们去瑞王府谈事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希望二位保密,可千万别和方家的人说起白虎在咱们院里的事。”
“瑞王府?”
想不到两位姑娘如此大胆,居然敢亲自上门拜访瑞王殿下。
可转念一想,连白虎都能带在身边的人,有何惧怕可言。
两位黑衣男子跟着方氏去厅堂用膳时,方家人立即警惕。
方大哥差点叫上几名护卫偷偷伏击,以为是妹妹方氏被两位黑衣人给挟持了。
方氏并未多话,只是说二位是秦姑娘的朋友,特地来探望她的。
秦姑娘的朋友,不走寻常路,那也正常。
一家人松口气,热情款待严轩和何远。
用完膳,何远同严轩低声私语:“难怪方家会败成这样,这一家人都挺好忽悠的。”
严轩微皱眉头:“所以你觉得方氏所说均是事实?她倒不是像会说谎之人。”
“唉。我也不清楚事情原委,咱们还是等秦姑娘回来对峙。”
直到用过晚膳,也未见秦姑娘她们回方宅。
秦炳锐和洛珘怎么能错过繁华的梁州城夜市,从瑞王府出来后,便一路跟着川流不息的人走走停停。
从城东走到城西,从繁华的古街走到摩肩接踵的小巷,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是生活气息。
若是夏凉在就好了,他们三人从未如此闲暇度过一个看似平平淡淡的夜晚。
飞影几人一路跟踪,这俩姑娘,不逛金银首饰,不逛吃食布行,光是瞅着木匠铁匠铺能瞅几刻钟,看到书坊又是进去将所有的书一阵翻阅,最后什么也未买。
飞影两条腿都快断了。
两位姑娘可真能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