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早着呢,谁家就吃饭了。”早上沈河走后,张翠又去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子才起不久呢,哪有时间做饭。
“吃,你除了吃还会做什么?我让你吃。”
沈河这一路积攒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一把掀翻了装南瓜子的盘子。
哐当一声,盘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南瓜子也撒了一地。
“哎哟,我的南瓜子。”张翠心疼死了。这可是她怀孕后,娘家妈悄悄拿给她的,张翠平时都宝贝似的藏着,嘴馋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嚼一嚼。
“沈河,你个挨千刀的,发什么疯呢,盘子摔了不要钱买吗?谁惹你的你就找谁去。回家里逞什么威风。”
看着张翠那因为生气而略显扭曲的脸,沈河此刻竟有些厌恶起来。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划过了贺柳给沈实擦汗的那一幕,温柔似水。
张翠看到沈河眼里流露出的厌恶神色,顿时跳了脚,“沈河,你敢嫌弃我!我还幸苦怀着你的孩子呢。你还有没有心了!”
孩子两个字令沈河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暗自呸了一声自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张翠气红的眼,沈河有些心虚,又舍不下脸哄女人。
“我懒得理你!”沈河索性躺在床上闭着眼,任张翠怎么发疯也不理她了。
下午贺柳又端着一大盆冰粉去了工地上,这是贺柳早上特意做的,现在吃正好解暑。
“嫂子,这是什么,看着怪好看的呢!”大家还没见过这种吃食,晶莹剔透,就像冬天里的冰一样。
“这叫冰粉。”贺柳笑道。
“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贺柳递了一碗冰粉给他。
那人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冰凉凉,入口即化。这大热的天来一碗感觉浑身都凉爽了。
“嫂子,这真不错,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爽快了。”
“嫂子我也来一碗。”
“我也是。”
听说好吃,大家都围了上去。
工队里有几个人是清水县城的,由于技术好,被李桥挖了过来。
此时他们正端着冰粉嘀嘀咕咕。
“哎,你们说,这像不像福运楼里卖的那个琉璃糕啊?”
“不是吧,我听说那福运楼里的琉璃糕可受城里的夫人小姐们喜欢了,就是大老爷们也喜欢来上一碗呢。那制作方法岂是能随便传出来的。”
“会不会是这家主人去福运楼买回来的,看他家能修的起这么好的房子也不像个差钱的。”
“买?你知道福运楼里的琉璃糕怎么卖的吗?一两银子一碗,你再数数这里有多少个碗。谁家有钱能这么花?”
“我觉着不像,上次我在县里做工时,那家的公子赏了工头一碗,上面的配料好像不是这个。”
“那还不如直接赏一两银呢!”
“能赏就不错了,还轮到你挑呢。”
“管它像不像,快吃吧,我们也尝尝这一两银子一碗的琉璃糕是什么味儿。”
几人说说笑笑开始动口。
沈河正好离他们不远,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传入了他耳里。他盯着手里的碗,暗自思索着,这玩意儿真能值一两银子吗?
如果老三家真会做的话,那如果自己能把方子搞到手,自己岂不是就能发财了!
看来还得去福运楼探探究竟。
赵青云不知第几次从这条路上晃过后,终于见到他等的那人远远的向这边走来。
他又赶紧整理了一番仪容,确保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身上这件月白长衫是赵青云最好的衣服。除了年节和重要聚会,平时都被他压在箱底收藏着。
因为贺柳最是喜欢他这副俏书生模样,所以今天赵青云特地选了这件衣服。腰间还配了香囊,手上握着一把折扇。
这是县里最时兴的书生公子打扮。
赵青云确信只要自己往贺柳身前一站,一定会迷的她七荤八素。以前她可是最喜欢自己的书生气质。
确定无误后,赵青云才轻摇折扇,缓步朝着贺柳来的方向走去。看似在欣赏美景,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贺柳的一举一动。
一段时间没见,赵青云发现贺柳更加明艳动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为之倾倒。心里对自己老娘的提议也没那么抵触了。
贺柳要错身走过时,赵青云才清醒过来,同时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被个有夫之妇迷住了。
眼看贺柳要走,赵青云赶紧拉住了贺柳的胳膊。
“你干什么,耍流氓吗?”贺柳一把推开赵青云的手怒斥道。
“阿柳,是我,你青云哥!”赵青云害怕贺柳再喊会招来人赶紧说道。
“我知道是你。赵青云,我和你应该不熟吧?”贺柳伸手拂了拂刚刚被抓过的衣袖,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贺柳早就看到这男人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似的在这转悠,她原以为是搁这显摆的,现在看来竟是专程等着她呢。
“阿柳,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吗?”赵青云满脸失落的看着贺柳。
贺柳满脸问号,她生他什么气?这人有病吧。
没等来贺柳的回应赵青云深吸一口气,看着贺柳坚定道:“阿柳,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很不开心,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就是专程来带你脱离苦海的。”
“带我脱离苦海?去哪儿?你有什么资格带我走?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了。”贺柳接连的反问把赵青云问的一愣。
“阿柳,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沈实那样的莽汉吗?”赵青云焦急道。
“不喜欢他那样的难道喜欢你这样的?怎么,你还想着让我去给你做妾?”贺柳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青云冷笑道。
果然还是介意妾的事情,赵青云放心了。只要不是变心就好办。
最近赵青云事事不顺。家里嫂嫂们早就不满家里的银子都花在他身上。要不是有娘压制着,家里早就翻了天。
但娘给他的银子却没有以前多。不用想也知道是嫂嫂们私藏了。
私塾里最近也因为自己三番四次的推辞了同窗的邀请,渐渐被他们隔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