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柳实在是跟不上张婶的脚步了,蹲下身子使了个千斤坠,迫使张婶停下了脚步。
“阿柳,你怎么啦?”看着贺柳蹲了下去,张婶也有些慌了。
说着就去拽贺柳的胳膊,贺柳借着张婶的力道站了起来,伸手理了理衣裙。
“张婶,到底什么事呀?你别光顾着跑,先说清楚啊!”贺柳轻喘着气问道。
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阿柳,你猜猜,谁回来了?”张婶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谁啊?”贺柳边摇头边一脸好奇的问道,表示自己猜不出来。
贺柳虽然不感兴趣,但为了吃瓜情谊,还是要给张婶几分面子的。
张婶感觉排面足了,也不卖关子了:“沈实啊,沈实回来了!”
贺柳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好像听人多次提起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自从贺柳和村里人熟悉了后,就让大家叫她名字了。
沈实家的,沈实家的……贺柳实在是听不习惯,每次听到都感觉尴尬的很。
许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贺柳正在脑海中发动搜索引擎。
张婶看着贺柳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想到村里的传言。
一巴掌拍向贺柳肩膀道,“阿柳,沈实回来了,你男人回来了,你可别犯糊涂啊!”
贺柳还没在脑子里对上号,就被张婶拍了个趔趄,忙扶着张婶的手臂才站稳。
心里正在再次感慨张婶的力气时,就听到张婶这爆炸性的话。
“你男人”三个字顿时在贺柳的脑子里炸开了花,并且正在以百倍速度的搜索着关于沈实的一切。
这是在表演大变活人吗?死的好好的人居然回来了。
贺柳惊讶的眼睛瞪圆,嘴巴微张。
“张婶,你没开玩笑吧?”
“呸呸呸,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我可不想遭天打雷劈的。”张婶说着还朝着地上呸了几口口水。
贺柳一想也是,古人对鬼神有着天然的敬畏之心,等闲是绝对不会拿已逝之人乱开玩笑的。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这会轮到贺柳着急忙慌的了。
她是真想看看原主的男人到底是个何方神圣。让原主如此看不上,居然还差点红杏出了墙。
张婶满意了。
这才对嘛,哪有自己男人都死而复生了还能淡定如常的。
传言果然还是传言,信不得真。
阿柳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
今后要是谁再乱传,我第一个不饶他。
娇娇在后面眼看着她娘三两句话后又走了,急的都快哭了。
她的小短腿追不上啊!
好在贺柳走了几步后,就想起她了,正停下来等着她。
贺柳刚要拉着娇娇的手,娇娇就被张婶一把搂过抱了起来。
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短腿被张婆婆嫌弃了,搂着她的脖子正笑的欢。
村头有一处坝子,整个坝子由一块巨石削尖而成,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类的杰作。
切面平整,非常适合晒粮食。
正值农忙收麦季节,大家都聚在坝子上脱麦晒麦。
只是此时大家伙都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劳作。
贺柳老远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碾子前,闹哄哄的,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待走近了才发现大家围着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贺柳,又被人挡着,既看不清长相,也看不见身子。
只有那分外明显的后脑勺显示出男人的身高应该不低。
“沈实,你媳妇儿来接你了。”热闹中也不知道是谁眼尖看见了贺柳,喊了一嗓子。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见真是贺柳来了,都默默的移了移脚步,把前面的路让了开来。
沈实正在和长辈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声音也转过身来。与贺柳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随着众人散开,沈实的身形露了出来。
男人大约一米八的样子,古铜色的肌肤,着一身黑色短打,背上还背着个破旧的包袱。
肩宽腿长,既不瘦弱,也不显得虎背熊腰。
剑眉星目,脸型硬朗的如刀削斧刻般。
许是才从战场上回来的原因,身上的杀伐之气还不能完全收敛,整个人显得有些冷酷,给人感觉不好接近。
受“某惑仔”的荼毒,贺柳对硬汉形象情有独钟,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帅。
这沈实简直满足了贺柳对硬汉所有的幻想。
此时贺柳眼中的惊喜都快藏不住了。觉得自己真是鸿运当头,好运连连,连这么帅的男人都是她的。
心里还不忘吐槽原主眼瞎,这哪里是那小白脸能比的。
沈实眼底有一道光闪过,随即又暗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相较于五年前,已经彻底长开了,整个人明媚如骄阳。
一身褐色粗布衣裙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寒酸,反而更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他。
罢了,此次回来不就是要做个了断吗?
自己还在奢望些什么?这几年的不闻不问不就是她给的最好的答案嘛。
沈实心思翻转间,却发现贺柳的眼睛此刻正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眼底却无半点厌恶之色。
莫不是……沈实心里刚泛起一丝喜悦,随即就压了回去。
想什么呢,她应该是顾及着两人的面子,没表现出来罢了。
有些受不了贺柳的直视,沈实微微偏了偏头,错开了贺柳的目光。
贺柳心底轻笑,一大老爷们没想到还挺纯情呢。
“阿柳,快带沈实回家吧。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累了,得好好歇歇。”
张婶瞧着两人都没说话,估摸着是人多,小两口不好意思了。替他们解着围。
贺柳也不想被人当猴一样看着,朝张婶点点头道谢。
“走吧。”
贺柳朝沈实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往回走。
沈实没有回答,向大家点头致意后默默的跟了上去。
田间小路上,贺柳拉着娇娇在前面走着。
感受着背后的视线,贺柳勾唇笑了笑。
既然沈实回来了,那找小相公的事情自然也就暂时胎死腹中了。
沈实盯着前面走着的贺柳,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却也说不出来。
走着走着,沈实渐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