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瞪着贺轻柳暗暗咬牙。
贺柳这个狐狸精,都嫁给三哥了还不守妇道,成天缠着青云哥。
青云哥那么优秀的人,还长的好看,哪是你个村妇能肖想的。
想到明天青云哥就旬休了,沈芳就一阵激动娇羞。
虽然男女大防历来看重,但为了生计,又有几个农家女能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沈芳就时常打着干活的幌子,去偶遇赵青云。
远远的望上一眼也心满意足,偶尔打声招呼说上两句话能欢喜半天。
再多的却也不敢了,毕竟姑娘家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沈芳一手叉腰防备道:“贺柳,你不要再缠着青云哥了。青云哥可是要考取功名做官的,可看不上你这个有夫之妇。”
原来原主叫贺柳,一字之差,贺轻柳平静的接受了。
贺柳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刚刚不接茬儿是因为不清楚原主与沈芳有何过节。
原来就为了个男人。
要不是看沈芳梳着未婚发饰,刚那声三嫂猜到她是沈家幺妹。看这架势贺柳还真以为是原主要抢她男人呢。
这会她正手酸腰疼的,颇为烦躁。送上门的出气筒哪有不怼几句的。
“那他是看上你了?”
青云哥真看上我了!沈芳一阵惊喜,待瞧见贺柳嘴角嘲讽的笑大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那是你看上他了?”
沈芳涨红了脸,“才不是!”
“那你激动什么,我还以为缠的是你男人呢。”
“你!你别胡说八道毁我名声!”
“你也知道名声啊,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鬼话?这么急着给你三哥戴绿帽子,也不怕他来找你。”贺柳轻斥道。
说到名声,沈芳又趾高气昂了起来,“你还有名声吗?也不去村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贺柳水性杨花,还是个搅家精,谁娶你谁倒霉。”
“你三哥就是那个倒霉蛋!”
“三哥肯定是被你这张狐媚子脸迷惑了,等他以后回来一定会休了你!”
“这么肯定?还等什么以后,让你三哥现在就休啊。”
“还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进门就逼着三哥去了战场。你就是趁我三哥不在,才敢这么说。”
沈芳很喜欢三哥,因为几个兄长中三哥对她最好了。那时候她还小不明白为什么三哥才娶了新嫂嫂就要走。
后来从嫂嫂们的口里知道三哥是被三嫂逼着去了战场,就恨上了贺柳。
“也不知道三哥中什么邪了,居然真去了。”沈芳嘀咕道。
“因为我长的好看啊!”
“你不要脸,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不知羞。”
“为什么要羞,长的好看又不是错,难道你嫉妒?”
“我为什么要嫉妒?”
“因为我长的比你好看。”
沈芳……
一句话哽住了沈芳,确实比不过,也嫉妒得紧。
刚洗衣服时,贺柳已经借着倒影看过现在这张脸。确实长的好,就是营养不良面如菜色。以后好好养养,绝对的美人胚子。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什么叫水性杨花吗?还有什么叫缠着青云哥,你亲眼看到我勾搭他了吗?俗话说捉奸要捉双,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可不认的。”
贺柳话说的露骨,沈芳何时听过这些,手指着贺柳一句话也说不出。耳根子都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贺柳可不管她,好心情的拧干最后一件衣服招呼着娇娇回了家。
古来征战几人回!
贺柳实在好奇原主的脑回路,这是上赶着当寡妇吗?居然逼着自家男人去当兵。
在这冷兵器时代,上演的都是肉搏战。一旦上了战场那是十去九不回。幸运的那一个也多是缺胳膊少腿的。
屋前坝子上立着位老妇,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服,上面打着补丁。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身子,满脸的岁月痕迹。
娇娇边喊阿奶边跑进院子里,抱着老妇的腿,撒着娇。
这是打跑了小的来了老的?
贺柳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也跟着进了院子。
沈氏摸了摸娇娇的头,等看见贺柳焦急道:“老三家的,听说你把麦子割了?”
传的可真快,这才多久啊!
贺柳点点头。
“哎,这还不到时候呢,怎么能现在割了,这得多糟蹋粮食呀!”
相较于沈氏的焦急,贺柳就淡定多了,“割了,都拿来吃了,没有糟蹋。”
“这怎么能吃青麦子呢,今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沈氏急了。
那可是全家人一年的嚼用,谁家不是精打细算掺着杂粮吃。哪有这么糟蹋的。
“娘,再不吃我和娇娇就要饿死了,哪还有什么以后。”贺柳说的颇无奈。
沈氏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道:“那也不能割麦子呀。”
“阿奶,我有新名字了,叫娇娇,好不好听,娘给我取的。”娇娇不甘被两个大人冷落了,急着炫耀自己的新名字。
“娇娇啊,真好听!”沈氏应着娇娇心里疑惑着,老三家的不喜欢这个孩子,经常打骂。生下来连个名字都不取,一直丫头丫头的喊着,久了也就习惯了。
怎么突然就变了,还有这院子也比以前干净了。是不是听说了老三的事受刺激了。
贺柳察觉到沈氏的疑惑,岔开话题道:“娘,你来就是问麦子的事吗?”
“哎,你瞧我,一听说麦子的事就急了,把这都忘了。”
这一打岔沈氏才想起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窝窝头塞贺柳怀里。
“这个你和娇娇垫垫肚子。”
咬牙想了想,又急匆匆的走了。
手里的两个窝窝头已经冷了,想来是放得久了。贺柳顺手放进了厨房。
沈氏再来的时候贺柳已经晾好了衣服。
两人拉扯着进了厨房。
“娘,进屋来做什么?”有什么不能外面说的。
沈氏边从怀里拿出两个布袋子边道:“这些先吃着吧,应该能应付几天了。”
“熬过这几天,等麦收了就好了。”
“可别再割青麦子了!”沈氏不放心的叮嘱着。
布袋子上面还打着补丁。一个袋子里装了杂粮面,一个袋子里面装了米。差不多两斤的样子。
贺柳眼睛都亮了,这来的太是时候了,都是她现在急缺的。
“谢谢娘。”贺柳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瞧这神秘的样子,也不问来处了,没得免得影响了心情。
“现在你什么打算,大人苦点没关系,可不能苦了孩子。”沈氏忧心道。
“你绣工不错,要不我给你接些活计,勤快点也能补贴些家用。”沈氏又道。
“不用了娘!”贺柳连连摆手。
又道:“我接了活计的,这不是前两天生病了吗,没来的及交货。等过两天交了货就有钱了。到时候孝敬你。”
开玩笑,那是原主的手艺,我可不会。
沈氏被最后这记马屁逗笑了。看着贺柳忍不住道:“你怎么就那么倔呢,非得搬出来。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有啥不能忍的?”
“娘,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贺柳不清楚原委,不敢接这茬儿,只能含糊道。
“要是老三在就好了,屋里没个男人怎么行。你说你当初……”提到老三沈氏眼眶就红了,更止住了话题。
当初怎么呢?不让老三去吗?但不是老三就得是其他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她都舍不得。
“娘,你放心吧,不会饿着娇娇的。”
也不会饿着我的
贺柳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