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三十年春。
砀郡魏国后裔公子咎聚拢魏国旧众七万余人,复魏国。
公子咎告天下始皇帝灭六国时的十大罪状,希望能引六国之共鸣。
此时又一个消息传来:将军韩信、蒙毅,都尉龙且率八万骑兵汇合南匈奴冒顿单于,在河套大败头曼单于三十余万众,斩首万余,俘虏三万人,得马四万余匹。
头曼单于眼见不胜,带着剩余二十余万兵马撤回漠北。
至此南北匈奴对峙正式形成。
面对着大秦的大胜,六国之境亦无人响应公子咎,复国成为众矢之的。
…
“大哥!大哥!砀郡有魏国公子造反了!”
一位身形如山岳般的大汉踏门而入,声若洪钟,激荡着每一个角落。
酒肆一隅,一名男子,身着黑色麻衣,发丝凌乱不羁,眼中带着几分未醒的迷蒙,却难掩其深藏的锋芒。
抬首间,一抹不耐掠过眉梢,睡眼朦胧的看向这大汉:“你樊哙你喊什么喊?我这耳朵倒是硬朗,却也经不住你这般折腾。”
樊哙来到刘邦跟前说道:“哎呦!我的好大哥!我樊哙早说了。这皇帝老儿的残暴不得人心。你还不信!”
刘邦身边一个身穿吏服的人笑着说道:“你说皇帝残暴那是以前。现在你走到街上去问问人,皇帝残暴吗?恐怕人家都忙着跑去种地!没空搭理你呢!”
樊哙瞥了一眼萧何道:“嘿!我说萧何啊?免三年税就把这些家伙给糊弄住了?那三年以后又会怎么样?真是…”
萧何笑着道:“三年免税,又有这曲辕犁的相助!你还要怎么样?三年若是风调雨顺,再勤勉一些,也足够攒下不少粮食和家当了。”
刘邦也说道:“而且!现在秦军在河套又一次大胜匈奴!可以说正是人心鼓舞的时候!公子咎之反,无异于螳臂当车。能讨什么好果子吃吗?”
樊哙道:“大哥!匈奴是匈奴!公子咎是公子咎,这完全是两码事!”
刘邦摇了摇头:“可是如果秦兵击败公子咎的魏军犹如秋风扫落叶,你还会觉得秦军弱吗?谁还能对抗秦军?只怕六国再无人敢起腻心了。”
“尤其是如今的皇帝还有了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赵王孟安!可以说河套之胜就是此人一手促成的。”
听到孟安的名字时,萧何脸色停止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身上正装着孟安的名义写给他的一封信函。
…
江东。
一处位于密林深处的宅院内。
一名少年正在院内站立
这少年身躯如铁,肌肉虬结,宛如自山林间走出的猛兽。
他猛然举起木桶,将整桶冷水从头浇下。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每一寸肌肤。
半晌之后,少年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龙且啊!不想叫你竖子先成名了!”
一旁的中年人,眼神深邃,默默注视着这位少年,心中既有欣慰,亦有不安。
…
孟安坐在军帐,看着手中的情报。
有些不解的问章邯道:“这公子咎既然在芒县举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进攻砀县?”
“公子!砀郡二十一县,这砀县乃是魏国旧都所在,看来公子咎帐下还是有一两个高人,知道自己虽有七万之众,但是想要逐城攻克,分而守之!仍然不现实。”
“但砀县不同,城大墙高,又有数座大粮仓可缓粮草之急。与其攻下几个县徒增负担,还不如直取砀县以为基地。”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孟安看着众人,突然又后悔没有把张良直接撸过来。
英布拱手道:“主公!这七万多人不过临时聚集,能有什么战斗力。英布认为我军应当派出龙卫,用骑兵的优势,趁着魏军大军移动维稳进行突袭!乱其阵脚。”
“我不同意!龙卫出击看似以我之长攻彼之短!但魏军毕竟有七万人!以上战多!还是攻心为上。”
司马欣在一旁反驳道:“我们当与魏军进行阵战!以陌刀兵等兵种优势,阵胜魏军!待其军心混乱再主力推进!魏军必亏!”
孟安皱了皱眉,这真是兵未战我先乱。
英布和司马欣作为骑兵、步兵都尉,为求首功,居然先内讧起来了。
看着说的的头头是道,但是效果好不好不知道。
孟安看向帐顶,不由怀念起韩信来。
章邯起身对二人说道:“好了!二位将军!现在大敌当前,不能因自己所属而计较功勋。是兵行险着,还是以稳为主。我认为都是以奇致胜。秦卒虽然兵少,但胜在武器、战马精良,更有七百陌刀兵无人能敌。这些完全是对方不知情的,也是我等之依仗。”
“公子!从前方探报得来消息!魏军虽有七万之众,但是骑兵却不过三千!”
“我们可以列步阵迎之,魏军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定然会在箭弩试探后,再派骑兵冲垮我们的布阵。若陌刀兵能一战而破这三千骑兵!魏军将再无骑兵成军!也会大乱魏军军心!”
说着,章邯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处道:“公子,此处乃是魏军攻砀县的必经之路!我们只需守住此处,严阵以待!而后再见机行事。”
孟安挥了挥手:“好了!那就听章邯的!司马欣立刻带兵前去占据此处!不得有误。”
看到自己能得首功,司马欣大喜,立刻领命离开。
英布倒也不气,龙卫骑兵是这次派出的主力队伍,后面立功机会不少,他也不急在一时。
司马欣、将梁成、郭项带领步兵先行。
半日后,孟安和章邯、英布,带着龙卫作为后军开拔。
护卫兵将孟安护在中间。
烟尘滚滚中,孟安出潼关之后的第一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