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顾静宜不知其中深意,却明白那不是好事。
妇人拉着顾静宜的手往自己胸口按。
“来,你验验货”。
顾静宜吓的赶紧收回手,起身落荒而逃。
“哈哈哈。”妇人放肆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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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顾静宜去看了棚屋的建设,一切都在如火如荼进行。
昨夜下了大雨,今日天气更冷了。
也是,已经秋末了。
不过今天竟然是个晴天,时隔两个月。
这里再一次见到阳光,实在是大好消息。
萧廉峥有钱好办事,又添了几口锅。
咕嘟嘟的在煮姜汤,让大家喝。
萧廉峥今天要去看各县的受灾情况,顾静宜决定一起去。
道路泥泞,一行人没走多久。
鞋上久沾满沉重的泥土。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看。
离城近的村子,情况还好。
虽然被淹了,但是房屋还是完整的。
等待户主回来就能居住。
但是在山里的村子,情况就不乐观。
顾静宜甚至看到,有一个村子淹在水中。
房子只露出顶。
死鱼,死鸡飘在浑浊的水面上。
来带路的本村青年,看到这个样子。
顿时忍不住就哭起来,
“那是俺家,现在就只能看顶了。
还有大黄,当时没跟上俺,不知道还活着吗。”
萧廉峥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等到了另一个村子,情况更糟。
那个村子所在的地方,现在已经消失了。
山体滑坡,将村子深深掩埋了。
此情此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心情沉重。
等回来时,天色已经青灰。
萧廉峥匆匆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不过,顾静宜钓翘嘴的方法,给了他许多启示。
另一边,顾静宜也在思索如何帮助灾民。
忽然。
她看到那天面摊遇见的妇人,她弓着身,蹲在地上好像在挖什么。
顾静宜走过去,看到她将咀嚼过的绿色草药,细细抹在手上的伤口上。
“你在干什么?”顾静宜问。
妇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认出来她。
笑嘻嘻的说,“呦,公子是来找我好的吗。”
“不是,你误会了。”顾静宜摇摇头。
“你懂医术?”
这话似乎戳到了妇人伤心处,她明明想笑。
却眼睛里迅速堆满泪水,哭了出来。
“我丈夫是个乡村大夫,他人好。
帮了那么多人,可是那群畜生。
把夫君丢下了,没有人去帮他。
夫君被压在木头下,就那样被水淹没不见了。
他们欺负我,凌辱我。”
妇人哭着,又笑起来,有些癫狂。
“哈哈哈不过,我染病了。
所以他们都得死,一个都别想活”
顾静宜听着,心中猜出几分真相。
认真的看着妇人说,“你如果信我,我帮你找大夫,治好你的病。”
妇人愣了一下,冷笑起来。
“你有这么好心,我可没有什么价值。”
顾静宜直视着她的双眼,
“我要去找清河柳氏,那是百年医家。
你应该听说过,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是想好好活下去,还是和一群人渣同归于尽。
你自己决定。”
妇人看着顾静宜的眼神,没有一丝戏弄嘲笑。
澄净的像是一潭湖水,倒映着自己绝望又茫然的脸。
忽然,妇人跪到顾静宜面前。
“民妇蔡明月,多谢恩公搭救。
愿意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顾静宜扶起她,“既然决定好好活,你在这里先帮着安排灾民。
过几日路通了,我们就出发。”
蔡明月点头,“都听公子吩咐。”
萧廉峥最近染上钓鱼的毛病,白天钓晚上钓。
梦城那群有权有势有财的人,全成了翘嘴。
这段时间简直是钓鱼佬的春天。
钓不完,根本钓不完。
现在。
萧廉峥带着一批药材,又带着一群大夫。
向安置区赶来。
这里许多百姓已经生病,需要大夫。
而且上次勘察水灾现场之后。
有许多牲口家禽死在水中,还要考虑用水安全。
以及是否会爆发瘟疫的可能。
还有其他很多事。
蔡明月也略懂医术,可以帮着大夫打下手。
于是自告奋勇去帮忙。
顾静宜也任她去。
一转头。
看到张癞子一脸春风得意和人吹嘘。
“不是我说,你们这辈子都想象不出来。
春香楼姑娘的手就像娃娃一样嫩,还有那小脸。
啧啧,一宿我都没舍得合眼,累死我了。”
一圈人围着他,都是村里的农夫,一辈子也没进过几回城。
更别提去气派的春香楼了,那是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听的是双眼发亮,连声催促。
“张哥,你接着说,我们还没听够嘞。”
张癞子向后一靠,靠在半截土墙上。
“不说了,说半天口都渴了,也没人给端杯水。”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说这么久,你很闲嘛。”
张癞子皱眉,“你什么你,喊我张哥。”
扭头对上顾静宜意味不明的双眼。
张癞子猛地一惊,立马弹跳起来,一脸谄媚。
“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不闲,我这是,这是调查民情嘞。”
顾静宜懒得和他计较,还有事安排他去做。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