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俏感觉身上太热了,就像被丢进火炉里,浑身都烧着了一样。
她被吕培杰搀扶到车上,脑子还是晕晕的,躺在后排座椅上,感觉有点难受,“培杰,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说完话,她伸手在身侧摸摸摸,半天,才摸到一只手,她能感觉到吕培杰也上了车,就坐在她旁边,还把她轻轻扶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
吴俏热得伸手把领口前的扣子解开,“好热啊,培杰,我想喝水……”
“小郑,车上有没有水?”
她听到那个推杯换盏之间的声音,笑了笑,“谢谢杨总,杨总你人真好。”
说完,左手拍了拍那只紧紧握着自己右手的手掌,道:“培杰,你、你还不快谢谢杨总。”
“这点小事儿,不用说谢。”杨勇高兴地看着怀中美人,高兴地揽过她肩膀。
一开始装什么清高,两杯酒下肚,不还是得乖乖地躺在这里?
这种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敢和自己推杯换盏的女人,杨勇一个都看不起。学历顶个屁用?
他初中毕业就到社会上打拼,扛过沙包,下过矿井,烧过锅炉,所有能想象到的脏活累活,杨勇从底层打拼时都干过。正是这些社会阅历让他认清了现实,在几年前政策松动之后,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了两年倒爷,随后买下了一家创业失败濒临破产的小厂子,这么几年以来也算是小有成就。
起码说在整个江南省内,没有任何一家同行业的厂子敢和他硬碰硬。
想到今晚吕培杰狮子大开口的样子,杨勇冷笑一声,油腻的指节在吴俏脸上刮了一下,一个什么老美回来的高材生,再加上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骗子,就敢要他五十万?
五十万他有,但如果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给出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什么国外的破专家,什么大公司的经理,他不认识,这群人也别想拿这个糊弄他兜里的钱。
不过虽然钱的问题上没谈成,但吕培杰临走之前提出了另一个条件,要他配合把那个老美留学回来的小子逼退,让他乖乖地回去搞研发。这点对杨勇来说并不是难事,不就是扮演一个多金又不愿意给他投钱的老板么,他本来就这么想的,演起来根本不费事。
况且白得这么一个女人倒还是赚的,想到这儿,他嘱咐前排司机小郑,“开慢一点。”
别把这小美人晃醒了,回头她要闹起来,在这大街上多多少少有点丢面子。
小郑得令缓缓踩下刹车,反正路上现在也没几个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几分钟的路,小郑硬是开了二十几分钟才缓缓在公司门口停下。
金鹏器械如今建有十多个厂房,厂子的占地面积很大。前段时间杨勇在厂子附近又拿到一块地,专门盖了金光闪闪的五层办公楼,虽然如今工厂管理层还并未完全从厂区搬进来,但公司楼里的装修已经安置完毕。
杨勇的办公室在三楼。
顶楼夏天太热,四楼又不好听,做生意人的最讲究谐音,跟‘死’搭边的都不好听。所以三楼最中间的大办公室,便是杨勇最中意的。
“杨总,到了。”
小郑一路无阻地把车子停在公司楼下。
由于最近公司大院旧的木门刚拆掉,定做的新大门还没上,公司门房并没有安装。
虽雇了保安看大门,但这个时刻门房已经熄灯,想来保安已经休息了。
小郑打开门,杨勇先从车里出来,随后他上半身钻进车里,想把瘫在座位上的吴俏扶起来。
暮秋的冷风一下子灌进车里,吴俏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被这巨大温差冻得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的意识清明了些许,努力睁开眼睛,就见在车内昏黄的小灯之下,杨勇那张油腻而又坑洼的脸蛋显得十分可怖。
此刻他正笑着,伸出那只戴着金扳指的手想要拉她出来。
吴俏猛地往车门没开的那边缩了缩身子,皱眉闭着眼睛,胡声道:“培杰呢?怎么是你?我要见培杰!”
杨勇连骗带哄,“小吕在外边等你,不信你出来看看。”
喝醉酒的吴俏没有一点思考能力,杨勇说什么,她也就信了。
见那手抓住她胳膊,吴俏猛地把杨勇的脏手拍开,“我自己出去见培杰,不用你管!”
吴俏皱着眉头从车里自己缓缓钻出来,却除了那小郑和笑容猥琐的杨勇谁都没见到,她站得不稳,扶着车身胡乱喊道:“培杰呢?我要见培杰!”
杨勇想上去把她抓着,却不料吴俏踉踉跄跄没叫他找到机会,杨勇顿时怒了:“都上我的车来到我公司了,还想那小子干什么?小郑,搭把手,给我扶上去!”
吴俏散着领口,发丝凌乱地指着想要上前来控制她的小郑,“你、你们要做什么!培杰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她心里,她在江南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吕培杰。她前不久要前往粤省打工时,在车站偶遇了风度翩翩,打扮格外时髦的吕培杰。
当时她面临买不到票的窘境,在车站门口等了好长时间的票,结果吕培杰不知道给谁打了通电话,过一会儿他就递来一张车票。从那时候吴俏就看上他了。
后来她才得知,吕培杰家里开了家工厂,家境颇为富裕。他本人更是在几年前被送到m国留学,如今休学回国创业,还带了一位mit的大博士回来。
吴俏一年前高中毕业之后考上了大学,她又哭又闹,家里还是没答应供她,一气之下,吴俏离家出走便来到了江南省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