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送入虎口这种事,小猫们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是真的遇见了,还是挺无奈的。
保持着最后一丝礼仪风度,小猫们问从围住他们的猫的身后,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的铜唱儿。
“您是怎么说服阿一的?”
而在小猫们的后方,瓦片被踩踏的声音响起,而后又顿住。
有猫停在他们的身后,静静等待着时机。
与院落外那只伺机而动的猫一样,同处一个战线。
“不如直接来找我问。”身后的猫开口说道。
用不着回头,属于阿一的声音,每只小猫都很熟悉。
“为什么?”不只是困惑,更多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加载反应。
“没什么,”阿一语气平静,说道,“只是某一刻蓦然回首,决定帮亲不帮理罢了。”
小猫们听了,也明白了阿一的决心,不再多说什么。
“是你们自己下来,还是本宗主叫她请你们?”铜唱儿说话了。
一如既往的难听,不管是话还是嗓音。
小猫们没有选择硬刚,边提防着周围的猫,边跳下房顶。
周围的猫抓着镣铐围上来,又想把他们关进那座阴冷潮湿的地牢内。
小猫们拿出武器抵挡在身前,无形的气势蔓延。
那些猫又不敢动了,拿着镣铐,僵持在原地。
小猫们打量着铜唱儿,只觉得相由心生。
明明拥有与两位班主婆婆相似的面容,却极其难看。
“你们这几只小猫可是真滑溜,”讲话也是一股子小人味,“如今落在我爪中,从前都做了些什么事,还不快仔细交代?”
……铜唱儿不知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
而且,“这几只”,阿一现在也没有提起不在场的小青他们,这么说来莫非阿一没说那么多?
就像一开始与小分队接触时,没有说太多有关铜唱儿的事情一样。
小猫们不露声色地留了个心眼,面上没好气地回应。
反正以铜唱儿的做事习惯,不可能放过他们,得罪到底了也没什么,指不定还能麻痹对方的观感。
“罢了,本宗主同你们废什么话。”铜唱儿笑了笑,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唱宗所属弟子听令——”
小猫们收敛神色背靠背,将海漂围在中央,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弟子在!”周围的猫虽眼底或有难色,但皆是神色肃穆,扬声回应。
“阿一,过来吧。”铜唱儿先是微不可察的语气软了些许。
等沉默的阿一走到身边后,又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
“把这些小猫杀了。”
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待会早点吃什么,那样的轻松写意。
阿一眉头轻抖,余光轻动了动。
但她还是跟在铜唱儿的身后离开,没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在场的唱宗弟子虽面露不忍,但也没有违背铜唱儿的命令,浑身凝起了韵力,呈包夹阵型慢慢靠近。
“你们那边的猫能应对吧?”大飞的眼珠转动观察着眼前的猫,边问道。
“嗯。”明月也是一样,眼睛不停,观测着敌人数量。
海漂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点了点头,表示尽量走位躲藏不会拖后腿的。
武崧也点点头:“速战速决。”
“哼哼,就这么些猫,看我天才白糖——”白糖严肃的神情褪去,自信一笑,还没有放完话,对面的猫便攻了过来。
至此,小猫们通通进入沉默状态,并同时切换成战斗形态。
由于弟子数量过多,粗略估计得有一两百只猫,所以费了些时间,一刻钟才全部搞定。
再度汇合之后,五只小猫追到记忆中铜唱儿和阿一离开的方向,仔细在附近寻找。
接连找到几次“一”的隐蔽刻痕后,他们追着刻痕,谨慎的不露脚步声地继续继续前行。
七拐八拐,估摸着从从宗宫外围来到中心区。
小猫们终于见到了那对师徒的身影。
铜唱儿和阿一正说着话,恰好背对着他们。
小猫们对视一眼,先为海漂找到了一个她能看得到大家,大家却不怎么能注意到的地方。
比划爪语嘱咐她藏好,眼见他们若是情况危急,救一救还是先跑了都无所谓,安全最重要。
海漂听了后,还想比划些什么,小猫们却接连起身离去了。
先是突进,而后白糖和武崧从铜唱儿左右两侧进攻,吸引注意力。
而后大飞从正面震动地下,辅佐他们、搅乱阿一的动作。
最后,因为武器可随时出现消失的原因,明月承担了偷袭刺杀的角色。
绿叶编成的长剑“绿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绝对戳中了铜唱儿旧伤的位置。
他们的行动迅速,在心中预演无数遍的场景在此刻化为现实。
尽管在成功的瞬间,他们便快速后撤离开原地,还是被铜唱儿的韵力掐住身形,动弹不得。
阿一失神刹那,还是赶到铜唱儿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铜唱儿:“师父……”
“你们……知道偷袭便罢了,居然还敢用在本宗主的身前。”铜唱儿深吸几口气,稳住伤口,抬眼看向小猫们,气极反笑。
“偷袭怎么了?”白糖第一个大声回答,“我们正面又打不过你们,就是偷袭!”
“倒是和那些老古董不一样。”铜唱儿笑了笑,在阿一的搀扶下站起身,似夸非夸地赞了一句,“可惜,本宗主吃过几次亏,防着呢。”
她身上的韵力亮了亮,小猫们纷纷不受控地扬起了脖颈,呼吸变浅薄,额间渐渐暴起青筋。
“即便你们从那老货那知道了此事,可实力不够,又能如何。”铜唱儿笑着道。
“去,在本宗主养着的那些个医者里,随便找一个年长的带过来。”她头也不转地吩咐阿一。
目光仍旧在小猫们的身上,笑的残忍:“叫这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猫亲眼瞧瞧,本宗主恢复的有多快、他们的力量又多么渺小。”
“少……嘴硬……”白糖虽然难受,但不说几句话他觉得心里难受,“流了那么多的血,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师父。”阿一也面露担忧,无声地询问。
铜唱儿顿了顿,还是开口安慰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