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贼?”
“德宝同志,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儿。”
“不过,最终还是为了我们厂里好,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边上陆贤明也开口笑了起来。
谁会想到,兜兜转转,这些过来要债的人,最终又把钱留在了厂里。
而且还一个个成了他们工厂的合作伙伴。
黄东胜在门口掏出了中华烟。
抽出了一根,望着镇道,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屑。
“和我玩套路是吧。”
“你只是和港佬学了点资本套路皮毛。”
“老子以前就是资本家,看我后边怎么收拾你。”
原本黄东胜是真不想搭理这个蔡冬生。
可这人已经套路到家门口了。
这仇,算是结下来了。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费力的想把钱留住。
主要是李志那边已经通知过来了。
他们在长洲找到了一条罐头生产线。
但对方开了个天价,要五万!
现在小娇娘那边还在生产那四十万包订单。
是收了八万元,可这八万元当中,撑死了就三万多的纯利润。
前面厂里也存了两三万。
可如果这里直接十万块掏出去的话,家具厂这边估计马上又会陷入停顿。
长洲二厂那边态度很是倨傲,生产线你爱要不要。
要求一次性结清,不允许欠债。
那条罐头生产线,对小娇娘特别重要。
关系到他们小娇娘,能不能走向全国,甚至于跟随出口大军走向全球。
所以他必须要不顾一切代价拿下。
只能想办法把钱留住。
当天下午晚饭的时候。
王家才和蔡冬生在国营饭店里喝酒。
美滋滋的。
这确实是蔡冬生这个老阴货算计黄东胜。
他认为,黄东胜确实搞熟食赚了钱,但他算了下他们厂里的利润。
估计也就那么两三万。
可他并不知道,黄东胜当初接了四十万包订单,收款了八万块。
因为订单量太大,怕一些人又嫉妒搞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对外曝光。
以为自己这么鼓动家具厂那场的债主一逼。
你黄东胜的资金流不会断吗?
资金流断了,最后欠债,需不需要我来帮助你啊。
我姐里(这里)有几十万的现金可以投鸡(投资)你啊。
这样不就完成了整合,我一个人垄断了吗?
王家才是亲眼看着这些债主进的工厂。
所以这顿饭是庆功宴。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吃着的时候。
那群厂长们突然冲了进来,指着他们两个人就骂。
“我问你,你这个南方来的同志,你是何居心!”
一轮口水,喷的蔡老板目瞪口呆。
尤其是在听说,这群人又把钱给了黄东胜后,脸色更加憋成了猪肝色。
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主动招惹。
是个人都有脾气!
后边几天时间,几个国营厂厂长那边给过来了消息。
各大厂里,都愿意尝试下卖凳子当副业。
不过,他们也害怕涉及投机倒把,不能曝光。
所以他们准备弄一个研讨会,让黄东胜去给这些工人们讲解。
这点黄东胜感觉挺无语的。
没办法,这年代的工厂就是这特性。
干嘛都要先弄个誓师大会……
所以等他们通知。
家具厂这边。
黄东胜又跑到林业相关部门签了字。
以前木材厂有伐木证。
什么意思,就是每年交点钱,在指定的范围内,你可以随意的砍伐。
这年代还没有禁止砍伐,资源换地方经济的热度都还没有起来,更别说是几十年后的环境保护意识。
黄东胜很鸡贼。
没有人比他更懂木头,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四牛山脉。
他在山里找了一大圈。
最终找到了一大片黄花梨树生长区,然后狠狠地承包了下来。
现在他不会砍伐,因为这东西还没有到它价值的时候。
当然了,他也不会做的很过分。
回厂后,他对厂里的砍伐组提了一个规矩。
我们在四牛山每砍伐一棵树,就要在原地种植一棵相同树种的树。
这样青山才不会被灭绝。
完了后,他又把木材厂三百个工人详细整改了一下。
一共分成了四条流水线。
他核算了下,一条木工机床流水线五十个人。
平均一到三分钟,就可以下线一条小板凳。
现在因为销量还不是很好,所以暂时只开一条流水线。
一天工作八小时,可以下线九千多条小板凳。
其余人先编去砍伐班组和锯板组,先把板材囤积起来再说。
三天后。
有一个事,让黄东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长洲的那条罐头厂生产线,终于敲定,目前正在拆卸打包。
下一步就是发往他们这边。
李志会跟着一起过来。
另外一边,湖东大学的教授在这边待了一段时间之后。
终于手把手教会了四牛大队这边怎么种植。
最近一段时间,山里他们种植区域的野猪越来越少。
所以他们已经开始进山种植。
时间一天天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奔。
黄东胜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所以这段时间也没有给王娇儿写信。
王娇儿也知道他忙,也没有打扰。
一直到七月份。
湖东大学终于放假。
不过有个事让王娇儿挺郁闷的。
她原本想着,我一个人回这边就好了。
可周丽娟就是要跟着,说是一起过来看看黄东胜做的事。
要是你跟着。
我还怎么抱着东胜睡啊。
她特别怀念和黄东胜在一个牛房里的日子。
也特别希望和那两次一样,躺在黄东胜的身边,静静地望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
能清楚的感受到黄东胜的心跳,呼吸……
但又没有办法,总不可能不让妈妈去吧。
就这样,在放假后的第三天。
母女两个踏上了前往四牛大队的火车。
车上的人特别多,五湖四海的,各种味道交织。
这年代老绿皮火车里又没有空调,所以那滋味别提多么难受了。
母女两个在聊着四牛大队的话题。
王娇儿特别激动,绘声绘色的讲着那里的山,那里的人等等。
一个青年拿着车票,从后边拥挤的人群中,磕磕碰碰的找着自己座位。
当他走到母女两个这边后,看了看自己车票,又看了看对面的座位,以及母女两。
傻愣住了。
“这……不是王娇儿吗?他不会是去我们肖山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