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一个提着啤酒走进来，对于眼前自报姓名的女人，张戈可就没有笑嘻嘻的好脸色了。
    与王晓霜的稚嫩不同，刘芸非常成熟。
    梳洗之后，精心化妆掩盖了脸上的伤痕，看起来很知性。
    张戈对刘芸可就没有对王晓霜那般好说话了，态度有些冷漠：“你是来感激我的？
    还是来求我，追杀最后一个逃掉强j犯？”
    王晓霜好歹帮过张戈，是张营长走出迷障，不再纠结军阀与否的重要转折点上的关键人物。
    张戈对她的态度，带着一些包容。
    眼前的女人，就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准确的说，张戈还救了她，更加不会当回事。
    刘芸是白天救下的，两个被侵犯的女人之一。
    与另外一个年纪小的叶嫣然不同，她一直都表现得很镇定，有点平静得不像话。
    要不是她对刘三刀等人的杀念很重，张戈都怀疑她是不是那啥症状……
    刘芸很爽朗的笑了，打开了一罐啤酒，边喝边说着：“你打伤他的腿，鲜血会吸引丧尸追杀他。
    在现在这个环境，跑不快，还流着血。
    他要是还不死，就真的没天理了！”
    张戈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刘芸，没有接茬。
    他不可能承认，之前的杀人举动。
    这个隐晦的举动，连老警察都没往灭口的方向想，以为张戈是为了驱逐，做出的警告。
    在对天鸣枪震慑起哄的人群之后，对于还在继续鼓噪的人，打伤一条腿，算是很轻的警告了。
    换了是老警察年轻暴躁的时候，也可能会这么做。
    然而！
    老警察没有把他自己的情况，带入末日角度思考。
    现在丧尸横行，身上带伤，还是腿部……
    张戈真实的目的，其实就是杀人！
    借丧尸的手，杀该死的人！
    倒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斩草除根！
    小黑屋里，张戈已经悟了。
    已经杀了那个强j犯的三个好友，要是对方老老实实待在眼皮子底下，杀杀丧尸，当一当敢死队，张戈也能放心。
    但是，刘三刀选择了挑唆生事，刺激人群的恐惧，想让祁副厅把张戈严惩？
    这是作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包括不少小孩子和妇女在场，不方便杀人。
    尤其是作战组的人都在，杀死白天还立了功，自己亲自赦免的刘三刀，会让本就被挑动，已经很不满的人群，往不可控的方向演变。
    当时的情况，当场杀死刘三刀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对方敢于闹事儿的原因。
    但是！
    如果只是驱离，赶走他，再让警察宣告一下刘三刀的罪行。
    那么大家就容易接受了，事情也很快平息。
    所以，那一枪是警告，不致命。
    然而！
    让他走，不代表让他活！
    李烨能利用血浆，悄无声息的杀了四户村民，张戈也能用这招。
    这是wh市，哪怕是郊区，也是丧尸遍地。
    腿被打伤，血腥味扩散，闻到气味的丧尸，是这里最好的杀手！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刘三刀已经死了。
    刘芸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一点，也没把自称营长的张戈，往那么阴暗的方向去想。
    直到她发现，所有人都在喝酒，张戈没有惊扰任何人，独自一人返回楼下。
    然后往滴血的路径上，倒上了食用油，焚烧了血迹！
    这么明显的掩盖血腥味，刘芸自然能联想到灾变初期，互联网上的一些总结。
    丧尸能闻到很远的地方，发出的血腥味！
    这无疑坐实了张戈是知道丧尸特性的。
    他在杀人灭口！
    刘芸这一瞬间，如坠冰窟。
    她害怕了，怕张戈的心狠手辣。
    从客观上评估，张戈实际上比那几个强j犯更危险！
    四个强j犯坏得很干脆，一眼就能看出是坏人。
    这种属于见面就要往死里打的老鼠，打不过就完了，打得过对方就完了。
    张戈这种人，杀人杀得别人挑不出毛病，就很可怕了！
    可以预见，过两天作战组在外面搜索到刘三刀的时候，一定能看出尸体上的丧尸牙印。
    到时候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丧尸杀的。
    绝对没有几个人，会联想到是张戈那一枪。
    于是宣传一下，刘三刀被丧尸咬死，死了等于报应！
    谁还记得，张戈打了刘三刀一枪呢？
    刘芸更加明白，在越来越乱的末日，道德沦丧，法律崩溃，女性的处境，将极为弱势，拘禁、强j、杀害将越发常见。
    她想自保！
    她看出了张戈对她，以及刚刚气呼呼出门的王晓霜，没有任何兴趣。
    在这种狠人面前，女色显然是没有前途的。
    世上不缺漂亮的女人，依靠一张脸，不足以自保。
    尤其是张戈拥有粮食基地几千人，以后也不会缺女人！
    所以，她选择另辟蹊径的自保：“我想成立女兵！
    我知道你们没有女教官，我可以担任！”
    她跟王晓霜谈过，以她的阅历，套一个大一女孩的话，简单加轻松。
    刘芸很快搞清楚了，张戈拒绝招收女兵的原因。
    女教官，没有可以找。
    她就可以！
    张戈呆愣了十多秒，这么巧的吗？
    不过，很快张戈否定了这个想法：“你不是女兵！
    连四个匪徒都制服不了，就算服过役，大概也是被淘汰的一类，当不了教官！
    就别再坑害妇女了！
    她们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再坑她们去送死了。”
    王梅的实力，张戈是见过的。
    别说那四个小喽啰，就是廖文兵和二愣子加起来，生死相搏的情况下，也不够王梅打的。
    这与力量无关，也不纯粹是灵巧。
    军队除了训练体能，还有反应能力和搏斗技巧，以及用最少的招式，往最要害部位招呼的综合实力训练。
    别看影视剧里面，哼哼哈嘿的喊得很虚，看起来像花架子。
    但是，军队练的，跟演员练的，完全不一样。
    真正的杀人技，锁喉，踢裆，抠眼珠等等，都只是基本操作！
    哪里要命，往哪里招呼。
    一些经典的抗战剧，就经常出现这些操作。
    真实的战场厮杀，不仅是我军，鬼子也没少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招式。
    战场，击杀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并不重要！
    就算刘芸不如王梅精通搏斗，力量不行，正面打不过，逃跑也应该是没问题的。
    眼前这个女人，是跟王梅差远了。
    结果证明，张戈的判断没有问题。
    刘芸自顾自的喝着啤酒，说出了自己的职业——射箭运动员！
    张戈感觉喉咙被卡住了，脑袋有点转不过弯了：“虽然我不怎么关注体育，但我可以确定，没见过你上电视！”
    运动员，在华夏并不是稀有动物。
    早在建国之前，就有各种体育活动。
    后来改开之后，体育专业化，国际化，运动员也成为很多拥有天赋的年轻人，梦想的职业。
    这是一门既能为国争光，又能恰饭的好职业。
    唯一可惜的是，门槛太高，需要爸妈有点基因，出生得带点天赋。
    张戈祖上的基因，全点在了种田上，跟体育绝缘。
    小的时候打个乒乓球，能被人连杀十几球，前后左右的戏弄，还不了手；
    篮球被一米八五的班长，摁在地上摩擦；
    足球更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估计十一个张戈去踢国足，都只能踢个零比零……
    所以，张戈以前最烦的，就是遇到喜欢打球的客户，被人虐一下午，嘴累身体更累，客户还以为他在故意放水。
    其实，他是真的不擅长！
    刘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上电视？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一线队，都能拿冠军，披国旗的吗？
    我只是个省里二线运动员，奥运会连露个脸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电视上。”
    张戈有些懂了，他出现了认知错误，把运动员自动与主力队划等号了。
    事实上，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拿奖牌，一般人能在各种大赛上出场，就已经是成功了。
    更多人是在台下，羡慕的看着别人比赛和领奖，默默的衬托那些得奖的人。
    刘芸很不幸的就是陪衬，与她一起的，另一个被侵犯的女孩，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选手。
    张戈下意识的，摸了摸已经蓄了很久的胡须。
    射箭？
    这个提议，很不错。
    他心动了！
    在离开粮食基地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了一个连的装备。
    除了重火力差了点，迫击炮和反坦克导弹的弹药少了点，自动步枪数量比一般的连，要多出二十多支。
    火力上，独立营已经能够上得了台面了，哪怕与几百只丧尸，打一场遭遇战，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但是，这里随便一个街道办，动辄就是以万计的丧尸面前，还是不够看。
    粮食基地距离这里太近了，还不到四十公里，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距离。
    军部一旦顶不住，撤走了，一号丧尸王肯定会向四周扩张，早晚会找上粮食基地。
    张戈离开之前，安全区在全面撤退。
    军部撤走，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没了军部在前面牵制丧尸，粮食基地有可能就要直面一号丧尸王。
    张戈有些呼吸急促，有点绝望。
    一号丧尸王？
    太强了！
    到时候哪怕挖好了护城河，建起了围墙，独立营也没有足够的火力，防御四五公里的围墙。
    到时候粮食基地能不能守下来，全看一号丧尸王有多看得起独立营，派多少丧尸前来攻打了。
    主动权在丧尸一方，就看一号丧尸王的心情了！
    张戈很有些无力感，在去安全区之前，觉得能挡住县城的十多万丧尸，就已经非常安全，很有成就感了。
    然而！
    当见识到了真正的大场面，参与了军部与丧尸大军的鏖战，他越发感觉自己当时的幼稚。
    看见过军部与一号丧尸王斗智斗勇，与鸟群的天空之战，越发感到独立营的渺小。
    一条河沟，绝对根本挡不住百万丧尸！
    甚至，可能连十万丧尸都挡不住。
    这是丧尸有指挥的进攻，与没有组织胡乱冲锋的区别。
    最简单的打法，站一排重机枪打不动的5级丧尸，往基地丢丧尸，粮食基地一点办法都没有。
    5级丧尸，粮食基地只能出反坦克导弹和无后坐力炮，但数量根本不够看。
    一旦有限的重火力耗尽，那些5级丧尸，就是一个个可以无限被驱动的投石车！
    粮食基地，没有高射机枪，防空等于白给！
    一号丧尸王不需要攻城，只需要日夜不停的往围墙内扔普通丧尸，就能把独立营给耗死！
    独立营急缺火力输出！
    弓兵，这个古老的兵种，非常适合守城！
    张戈并不需要射的有多准，三千人的粮食基地，从后勤拉出一千男人培养，组成弓兵营，也能对丧尸造成大量杀伤！
    张戈知道弓箭手的训练，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那是需要以年为单位的专业训练。
    不过，弓箭有个廉价的替代产物——弩！
    在脑中歪歪一下，守城的时候，一轮齐射，上千人同时往天上射箭，落下的箭雨，相当可观的弥补火力不足！
    张戈就不信，密集的箭雨之下，一号丧尸王那种让普通丧尸，匍匐爬行的战术，还能有用武之地。
    然而，张戈脑海中想的，怎么建立的弓弩手大军，与刘芸说的射击训练，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双方其实是鸡同鸭讲。
    张戈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开始敷衍刘芸了，点头表示赞同：“你的建议很好，本营长会认真考虑！”
    刘芸看见张戈一开始心动，然后陷入沉思，还以为张戈采纳了她的建议。
    她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训练计划，以及在哪里搞到大量的弓箭。
    张戈哪里愿意听下去，直接打住了刘芸的滔滔不绝：“行了！
    我累了一天，再听你说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明天我还要去一趟渡口村，看看能不能搞到船。
    这是关系到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大事。
    今晚要是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精神？
    你说的训练弓箭手，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先考虑详细一点。
    早点回去休息！
    把这些想法，写成一个计划方案，回头交给祁副厅。”
    刘芸眼前一亮，以为张戈很看好她的想法，兴高采烈的去写计划了。
    张戈摇了摇头，内心暗叹：“这么容易被骗，难怪被几个男人占了便宜？
    我哪有时间，等你训练一支弓兵出来？
    那是多少年后的事情呢？
    到那时候，要么我们已经打赢了丧尸，刀枪入库，车放车库，不需要弓兵了。
    要么丧尸打赢了我们，弓兵还没训练出来，就成了丧尸的经验包了！
    可笑的小妞！”
    他准备告诉祁副厅，没有时间白白养着一群女人，以及一群混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去训练几年射箭。
    神箭手固然厉害，但成本太高。
    尤其是时间，他等不起！
    丧尸不会给他几年的时间！
    张戈相信祁副厅，是懂怎么应付刘芸的。
    末日之前，祁副厅这些人没少玩这种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