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小翠快步进来,\"赵将军今早把赵明抓回去,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三十军棍,还把人关进了柴房。\"
宁凤正在抚琴,闻言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赵将军倒是个聪明的。\"
\"是啊,\"小翠兴奋道,\"这下赵将军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了吧?\"
琴声戛然而止。宁凤收回手指,淡淡道:\"未必。\"
\"为什么?\"小翠不解,\"赵将军都看出太子在利用赵明了...\"
\"正因为看出来了,\"宁凤站起身,走到窗前,\"才更要保持中立。\"
见小翠仍是不解,宁凤继续道:\"赵将军打了赵明,表面上是在惩戒儿子,实际上是在向太子表态——他赵无极,还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大将军。\"
\"那...\"
\"至于关禁闭,\"宁凤嘴角微扬,\"既是让太子知道他管教子严厉,也是防止赵明再出去惹事。一箭双雕,好算计啊。\"
小翠恍然大悟:\"所以赵将军这是...\"
\"还在观望。\"宁凤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这是在告诉太子,自己虽然不会战队太子,但也不会与太子为敌。\"
\"那我们岂不是...\"
\"不急,\"宁凤重新坐回琴前,\"一个真正的将帅,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军威?\"
\"是时机。\"宁凤手指轻抚琴弦,\"赵无极在军中经营多年,太子就算要动他,也得找个合适的借口。而现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翠一眼,\"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这个借口出现。\"
\"圣女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宁博突然出现在门口:\"圣女,杜尚书派人来报,说太子今日进宫面圣,言辞间似有要弹劾赵将军的意思。\"
\"来得这么快?\"宁凤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看来太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急躁。\"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去请赵将军过府一叙。既然太子要打这张牌,那我们就顺了他的意。\"
琴声再度响起,却不复方才的悠扬,反而多了几分铿锵之意。
三日后。
宁凤坐在梳妆镜前,小翠从侍女手里接过梳子一下一下的给宁凤梳着头。
\"圣女,\"小翠放下手中的梳子,\"太子那边已经送去贺礼,是一套西域宝马。\"
宁凤拿起一根钗子递给小翠,轻轻一笑:\"果然沉不住气了。\"
\"是啊,\"小翠接过钗子插在发间,\"听说这套宝马价值连城,太子是特意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
\"送得越重,\"宁凤拿起一对红宝石的耳环带上,\"就越是心虚。赵无极这些年在军中威望太重,太子想拿下他,没那么容易。\"
\"那我们送什么?\"小翠有些担忧,\"总不能比太子的礼轻了吧?\"
宁凤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取出一个古朴的木匣:\"就送这个。\"
\"这是...\"
\"《无极兵法》,\"宁凤轻抚木匣,\"赵无极寻觅多年的孤本。\"
小翠眼睛一亮:\"圣女早有准备?\"
\"这本书,是我在太初时特意找来的。\"宁凤将木匣放到案前,\"赵无极就是个武痴,一生痴迷武学和兵法,想当年他为了一本兵法不惜连灭三座山头的匪帮。\"
\"赵无极这么厉害吗?\"
\"再厉害也只能为我所用。\"宁凤取出一张宣纸,\"替我准备一下笔墨。\"
\"圣女要题词?\"
\"嗯,\"宁凤提笔蘸墨,\"送礼的人多了,却未必都懂赵无极的心思。\"
小翠在一旁看着宁凤运笔如飞,不觉赞叹:\"圣女这一手字可真好看。\"
宁凤笔尖一顿,想起当初和姜凌云一起练字的场景,轻轻垂下眼睑,\"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间。\"
写完最后一个字,宁凤放下笔,轻声道:\"去准备一下吧,七日后的寿宴,怕是要热闹了。\"
\"是。\"小翠转身要走,又被宁凤叫住。
\"对了,\"宁凤递过一份名单,\"这些人,都要派人暗中盯着。尤其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
\"圣女是担心...\"
\"太子这么大的手笔,肯定不甘心为只送一份寿礼。\"宁凤眸光微冷,\"他既然想拉拢赵无极,我们自然要做一些准备。\"
七日后。
一顶金丝梨花木的轿辇停在圣女府门口。这俩轿辇的周围用轻纱作为遮挡。四角还挂着纯金的铃铛,看着十分的华丽。
\"圣女,轿辇准备好了。\"小翠轻声禀报。
宁凤微微颔首,走到轿辇旁,抬脚上了轿辇。
纤纤素手拨开轿帘。夕阳的余晖正好映在她白玉般的面容上,更添几分庄重。
宁博站轿辇旁边,低声道:\"圣女,一切准备妥当。\"
宁凤嘴角微扬:\"去吧,按计划行事。\"
\"起驾——\"
随着一声高喝,轿辇被抬起缓缓前进。
队伍所过之处,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
\"快看,是圣女!\"
\"她这身南诏圣女的礼服可真好看啊。\"
\"这是上次封完圣女之后圣女第一次露面吧!\"
\"看这方向好像是要去参加赵将军的寿宴。\"
轿帘外的议论声传来,小翠有些担忧:\"圣女,要不要...\"
\"无妨,\"宁凤淡然道,\"让他们说去。\"
将军府到了。管家踱步而出,目光在轿子上扫过:\"请圣女稍候,老爷正在更衣。\"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更衣?\"小翠忍不住低声抱怨。
宁凤轻轻抬手:\"不急。今日寿星最大。\"
等了许久,管家终于重新出现。几名丫鬟迎上前来,为首的丫鬟略施一礼:\"请圣女随奴婢来。奴婢唤作春桃。\"
\"春桃?\"宁凤似笑非笑,\"倒是个好名字。\"
春桃暗暗撇嘴,转身引路:\"圣女请。\"
沿途处处可见身着甲胄的士兵。小翠凑近宁凤耳边:\"圣女,这些士兵...\"
\"都是军营的人,\"宁凤目光微动,\"看来赵将军这些日子,有些飘了。\"
\"那我们...\"
\"静观其变。\"宁凤轻声道,\"今晚这场戏,怕是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臣,参见圣女。\"
宁凤转头,看见杜尚书站在回廊下。两人目光相接,杜尚书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杜大人,\"宁凤缓步上前,\"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臣有些公务要与将军商议。\"杜尚书意味深长道,\"不过看样子,今晚怕是说不成了。\"
\"哦?为何?\"
\"太子也来了。\"杜尚书压低声音,\"方才臣看见太子和赵将军一起去了书房。\"
宁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看来太子今天准备的很充分啊!。\"
\"圣女可要....\"杜尚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宁凤冷冷一笑,\"先看看赵无极的态度。\"
话未说完,宴会厅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春桃小跑过来催促:\"圣女,该进去了。\"
宁凤对杜尚书微微点头,举步向宴会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