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西迁的致命破绽
作者:疯神在此   国战:吕布拜我义父最新章节     
    伍兴心中涌动着对历史的敬畏与对先贤的无限敬仰,当他深思起相夫氏等历代先驱者那些披荆斩棘、开创先河的不朽功绩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中闪烁着虔诚与敬仰,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随后深深地向相夫氏长揖一礼。
    这一幕,悄然间在墨家弟子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们纷纷投以赞许的目光,伍兴的恭敬不仅体现在外在的礼仪之上,更反映了他内心对学问的敬畏与对前辈的尊重。
    在墨家这个强调“兼爱非攻”、注重实践与德行并重的学派中,伍兴的谦逊与博学无疑成为了众人学习的楷模,赢得了更多弟子的钦佩与敬仰。
    而站在一旁的相里勤,作为同样深谙墨家之道、对相夫氏研究有所了解的人,他的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相夫氏的研究相里勤也是知道的,他当然能体会相夫氏研究获得突破的喜悦之情。
    同时,相里勤也了解项夫氏的研究成功之后,对墨家的研究会有多么巨大的推动作用。
    当相里勤看到伍兴如此虔诚地致敬时,他也毫不犹豫地也向伍兴回以长揖一礼,这是对伍兴个人品质与学识的认可。
    在相里勤看来,伍兴的言行举止,正是墨家所倡导的“非攻”与“兼爱”精神体现。
    伍兴也转向相里勤,说道。
    “钜子请说。”
    相里勤闻言,微微颔首。
    “先生所言不差。”
    “但是面对未知的人性挑战与眼前紧迫的生存危机,我倾向于选择主动应对,即西迁之策。”
    “诚然,西方野人的性情难以预测,但正如古人所云,‘两害相权取其轻’。相较于坐以待毙,任由环境恶化带来的必然灾难,主动探索未知,或许反而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墨家弟子,继续说道。
    “墨家之道,在于兼爱非攻,尚贤节用。我们西迁,不仅是为了避祸,更是为了传播我们的理念,让墨家的智慧与兼爱之光,照亮更广阔的天地。”
    “或许,在这一过程中,我们能够以行动证明,即便是看似不可调和的差异,也能通过理解与沟通找到共存之道。”
    “请先生教我。”
    伍兴一凝,与相里勤的辩论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虽然相里勤说是请教,但实际上,即使对西方野人人性判断难定,他仍然倾向于西迁计划。
    毕竟一方是有可能的危害,一方是实实在在的危害,相信即使在现在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墨家弟子也仍然倾向于西迁。
    伍兴略作沉吟,目光深邃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随后缓缓开口。
    “各位,不妨让我们共同构想一个场景——当有一个文明,其智慧与技术远远超越了我们当前的认知,而他们的外貌形态又与我们大相径庭,这样的文明愿意跨越遥远的距离,向我们传授他们宝贵的知识与智慧。面对这样的馈赠,我们,作为这个星球上的学习者与探索者,会作何反应呢?”
    相里勤闻言,眉头轻蹙,显然是在认真咀嚼这番话背后的深意,片刻之后才回答道。
    “那无疑是我们前所未有的幸运与机遇。我们会心怀最诚挚的感激,以空杯心态去接纳,去努力学习,渴望将这些外来的智慧转化为推动我们自身文明进步的力量。”
    伍兴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赞许的微笑,轻轻点头,似乎对相里勤的回答颇为满意,但紧接着问道。
    “那么,假设我们真的能够掌握并消化这些外来知识,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越了那位传授者,我们又将如何与他们相处?是继续维持那份初始的感激与和谐,还是会因为实力的变化而产生新的矛盾与隔阂?”
    相里勤这次沉思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最终,他以一种略带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想,应该,还是能和平相处吧?”
    伍兴微微颔首,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到时间的深渊,继续说道。
    “那么,让我们再将目光放远一些,设想几代、十几代,乃至更久远的未来。”
    “当我们的文明科技与文化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伴随着这份发展与发达,人们的自尊与自信也必然会相应提升。”
    “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有人告诉你,支撑起这一切辉煌成就的知识与技艺,并非源自我们祖先的智慧之火,而是由那些与我们形态迥异、文化背景大相径庭的异族所传授,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相里勤闻言,眉头紧锁,仿佛被这个问题深深吸引,又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幅遥远而复杂的图景,思索之间,额头上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缓缓滑落。
    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人性中最为微妙也最为复杂的一面——对自我认同的执着与对外来影响的抵触。
    伍兴见状,语气变得更为沉重。
    “人皆有私心,这是人性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就如同贫穷之人一旦跃升为富豪权贵,往往会在族谱中寻找并攀附那些显赫的祖先,以证明自己的血脉之中流淌着不凡的血液。”
    “同样地,当一个民族或族群在文明与科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想要为这段辉煌的旅程找到一个更加辉煌的起点,于是,塑造祖先的辉煌便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然而,在这样的过程中,那些曾经无私传授技艺与知识的异族,却有可能因为不再符合我们构建自我认同的需要,而逐渐被边缘化,甚至被视为威胁与阻碍。”
    “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们心中那片对纯粹与独立的渴望之中,让我们在享受着他们赐予的恩泽的同时,戒备与敌意却也与日俱增。”
    伍兴一席话,闻之使人不安,但细思却深合人性。
    就连相里勤也听得冷汗如雨。
    若论及西迁之策,起初与那片未知西方土地上的野人共处,或许能凭借双方的谨慎与墨家在科学上的绝对优势,维持一两代人的和平共融。
    在这段时间里,墨家如果要实践墨家的理念,就必然需要向野人传授知识。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间的洪流终将冲刷掉最初的和谐。
    历经数百年的风霜洗礼,数十代人的更迭交替,文化的差异、资源的争夺、价值观的冲突,这些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将如暗流般逐渐汇聚成势不可挡的洪流。
    双方之间的冲突是必然爆发的历史宿命。
    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空间、文化认同乃至权力格局的深刻较量,其激烈程度难以估量。
    尤为关键的是,这场冲突的最终走向,似乎早已在命运的棋盘上布下了定论。
    墨家,作为一个崇尚和平、主张兼爱非攻的学派,其本质决定了它不可能采取极端手段去消灭或奴役西方野人。
    这种道德约束与人性光辉,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或许会成为其致命的软肋。
    反观西方野人,他们或许并没有墨家这么多的道德顾忌,对曾经的老师举起屠刀,同样可以心安理得。
    墨家不可能毁灭西方野人,西方野人却可以毁灭墨家。
    这意味着,西方野人可以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但墨家一旦面临一次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结局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