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干活很细致。
只过了半个时辰,便将剑给打磨好了,其实这两把剑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毕竟两人一整天时间都只是在挥剑而已。
之所以让陈实磨剑,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他干点活而已。
依旧是一块灵石。
陈实连忙摆手拒绝道:“道长,昨天的那块灵石还没用完呢,应该还能再对付个两天。”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总用得上的。”
陈实也不好再拒绝,只得老老实实收下。
除了磨剑之外,陈实又帮齐默打扫好了屋子,这才打算就此离去。
不过,却被齐默叫住了。
齐默抓住陈实的手臂,陈实像是触电一般,连忙缩了回去,将手藏在身后。
齐默问道:“挨了几鞭子?”
“三……三下。”
司徒家家风很严,尤其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一旦有做的不合规矩的地方,轻则不许吃饭,重则挨鞭子或是扣工钱。
陈实一夜未曾归宿,自然免不了挨打。
就连月钱也被扣了一半。
陈实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又道:“道长,我皮厚,很耐打的,这两下不算什么!还能继续练剑,也能帮您干活!”
“嗯,知道了。”
齐默也没再多过问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陈实可以回去了。
为了学剑,陈实可谓是已经卑微到了骨子里。
他和司徒风相比,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天赋极佳,出身高贵,心高气傲至极,另一个则是平庸到了极致,几乎看不到任何亮眼之处。
“看看这剑灵根的天才,到底能否对得起他这份天赋吧。”
齐默并不如何看好陈实。
尽管,他也经常能从陈实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虽不愿承认,但天赋上的差距,绝对不是靠着吃点苦头便可轻易抹平的,这天下是庸人的天下,可能屹立于大九州之巅的庸人,却也同样只是庸人之中的极少数而已。
谁不是怀着大决心大毅力一步一步走来的?
陈实纵然有这份心,也不见得便可成事,若是还算顺利的话,此生修成个元婴期,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如此。
齐默在海源城中待了足足三个月。
这三个月时间里,两人几乎每日都在挥剑,劈、斩、挑、刺……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却从未教过他们任何剑法。
这日。
齐默又来到司徒府。
甚至无需齐默催促,两人便已开始练起了剑,陈实依旧在老老实实的练习着一招一式。
而司徒风,则是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套剑法,正在自己摸索着。
这套剑法可不是那些粗浅的入门剑法,已经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显然是司徒府上所藏的剑法之一。
看司徒风的动作,应该是已经偷偷学了好一阵子了,只不过,齐默今天来的比平时稍微早一点,所以这才正好撞见了他练习这套剑法。
见齐默,陈实连忙提醒道:“少爷,道长来了!”
司徒风这才不情不愿的收起剑。
齐默走上近前,笑问道:“怎么,开始学剑法了?”
司徒风见藏不住,便索性也不藏了,只理直气壮道:“我已挥剑挥了三个月,基础早已牢靠,也该学剑法了!”
“是吗?”
齐默又道:“不用灵力,和陈实比试一下,我看看你的水平。”
“比就比!”
两人走到院落正中央。
陈实握紧了手中剑,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压力显然不小。
这三个月来,自家少爷的进步,他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不用灵力,可单单靠着对剑的理解,司徒风也可轻易打败陈实。
又深吸了几口气之后,陈实这才道:“少爷,得罪了!”
说罢。
陈实脚下骤然发力,身躯迸射而出,势大力沉的一剑劈下。
陈实的修炼几乎没有依靠什么资源,齐默来的这三个月里,靠着那寥寥几颗灵石,方才达到了炼血境,若要开窍,仍需再度前进一步。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稳扎稳打,陈实的炼体期,比起司徒风的犹有过之。
这三个月来挨了近千下鞭子,抽在身上虽疼痛难忍,但却也间接帮着陈实锻炼了体魄。
只这一次对拼。
司徒风双腿便不由得向下一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吃惊之余,司徒风很快便又调整了过来,手中铁剑一引,错过陈实手中剑刃之后,反手便是一剑,笔直向着陈实刺去。
司徒风这套剑法并无什么特点,重在综合,剑势更是中正平和。
一招一式之下,攻守均衡,步步为营,司徒风很快便由一开始的措手不及,一点点占据了上风。
陈实虽不懂剑法,但此前毕竟也曾练习过拳法,基础的攻防变招之类还是略懂一二的,几个回合下来,倒也可以招架得住司徒风的攻势。
不过,却也只是堪堪抵挡而已,至于进攻,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又过了十余招,陈实铁剑脱手,司徒风的剑刃抵在了陈实的脖颈处,胜负已分。
陈实微微喘着粗气,不过还是笑着夸赞道:“少爷好厉害!”
司徒风收起剑,神色傲然的看着齐默,问道:“怎么样?”
齐默并未做出任何评价。
司徒风的剑道天赋和悟性的确无可挑剔,这套剑法的强度丝毫不弱于齐默在皇竹山之时所学的火灵剑法,即便是在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他也花了数月时间才算是将火灵剑法练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可司徒风却是能完全靠着自己的摸索掌握这套剑法,虽只是学了个粗浅入门的程度,但也绝对足以配得上天才这个称呼了。
他能胜过陈实,这完全在齐默的预料之内,甚至在陈实的料想之中,司徒风的胜利应该远比刚才干脆才是,一个掌握了一门不错的剑法的剑灵根修士,居然用了几十招才拿下一个只会劈砍的门外汉。
“继续挥剑。”
齐默只随口说了一句,随后,便又躺在了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假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