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舒被安保拉出去,那股难闻的味道终于淡了一些。
“把窗打开,换一下空气。”
保镖想了一下,便将离他最远的那个窗子打开了。
顾言洲以手撑头暗自思忖。
如果没有家里人的交代,鹿玉舒绝对不可能进到这个病房里。
所以,她说的话并不一定是假话。
可自己就算要提亲,也是鹿知之,跟鹿玉舒有什么关系?
顾言洲迫不及待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闻爷爷也在休养,顾言洲有些着急,又在管家的安抚下冷静下来。
“是老爷子去提的亲,就是你喜欢的那个鹿家小女孩啊!”
顾言洲对此提出疑问,管家又解释道。
“怎么可能弄错,老爷子特意问了重九,就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她不仅救了老爷子,听重九说,你跟他在一起身体越来越好了,所以才去提亲的。”
顾言洲无奈。
爷爷因为他的事忧心,好心办了坏事,他也不能苛责。
交代了一些事,顾言洲挂断了电话。
看来,鹿家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小姑娘肯定也知道。
他想起小姑娘回复的消息,‘祝你幸福’。
还有被绑架的那天,纸袋子里送还的包。
顾言洲长叹一口气。
知之肯定是误会了。
他唤了保镖过来。
“你去看看鹿小姐有没有苏醒。”
保镖恭敬回答。
“鹿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刚才还来看过您。”
顾言洲抬头。
“她来过?”
保镖道。
“是的,那时您没醒,鹿小姐跟夫人……”
“跟刚才那位小姐说了一会话,之后就走了。”
顾言洲挣扎着下了床。
保镖当然不敢拦。
忍着手臂的疼痛,顾言洲亦步亦趋地走向鹿知之的病房。
必须跟鹿知之解释一下。
病房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床上有收拾好的行李。
“鹿知之呢?”
保镖慌张地摇头。
“不知道……鹿小姐就是住在这的。”
“借过。”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言洲回头看过去,是鹿知之的大哥,鹿饮溪。
保镖让开,鹿饮溪手里拿着一叠票据,放在病床上。
然后拎起床上的行李,转身走了出去。
顾言洲一把扯住他。
“知之呢?”
鹿饮溪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框。
“住院所有的花费我已经结清了,付款单据都在桌上,我没有白吃你顾家一颗药。”
“所以,顾先生,请您放开我。”
顾言洲怒上心头。
鹿饮溪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从前知道他是顾家人的时候没有,现在他变成了顾五爷,依然没有。
“知之为什么要出院?她身体好了么,怎么走得这么急!”
鹿饮溪伸手推开顾言洲抓着他的手。
“如果是出于歉意,那是顾家和鹿家的事,您可以找我父亲说。”
“如果你是因为鹿玉舒才救她,那么鹿玉舒会想办法报答你。”
顾言洲敛眸。
“我救她跟鹿玉舒没关系。”
“我听说了爷爷去鹿家提亲,是我爷爷弄错了,我喜欢的不是鹿玉舒,而是鹿知之,此事我会和令父令母……”
他话音未落,鹿饮溪大声地打断了他。
“顾言洲,就算你是顾五爷,也不可以随便糟蹋人!”
“我鹿家的女儿是什么玩具?你想要这个便来提亲,一句弄错了就可以重新选?”
“你顾家确实有权有势,但是选妃这种肮脏的事,我鹿家不屑参与。”
鹿饮溪松了松领带,摘下了眼镜指着顾言洲。
“你不要脸,我父母还要脸,我的妹妹还要做人!”
鹿饮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要不是顾言洲身上有伤,他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鹿饮溪撩了一下头发,重新戴上眼镜。
“我鹿家自己有医院,就不麻烦顾家了。”
说完,他提着行李转身离开。
鹿知之被大姐搀扶到车上,靠在椅背上休息。
身体确实并未恢复,强撑着走到这里。
可她一想起鹿玉舒和顾言洲住在隔壁,她就浑身不自在。
“大姐,咱们回家吧。”
鹿知之靠向大姐怀里,拱了个舒服的姿势。
鹿玉芙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咱们家的医院也有vip病房,虽然环境不如这里,但胜在安静。”
鹿知之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
“我现在虚弱,是因为灵气流失的厉害。”
“咱们鹿家的山体灵气充足,我回家休养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再说了,我回家住,你们就不用成天往医院跑,浪费时间。”
鹿玉芙将外套裹紧,两只手抱着她。
“好的,那我请假回家照顾你。”
“你别忘了,姐姐我也是个医生呢。”
鹿玉芙的声音俏皮,她觉得心情明朗了很多。
‘笃笃’
车窗被敲响。
鹿知之抬起头来看,车窗外竟是鹿玉舒。
车子关门便会落锁,她拽了两下车门没拽开这才敲的玻璃。
坐在前排的鹿饮溪按下车窗。
“你有什么事。”
鹿玉舒微笑着。
“大哥,你们是要回鹿家么,正好我也要回去呢。”
说完,便乖巧地走到后排座,等着鹿饮溪给她开锁。
鹿饮溪并没有打开车门。
鹿玉舒又跑到前排的车窗。
“大哥,帮我开一下车门,好像锁住了。”
鹿饮溪神色冷淡。
“没位置了,你自己回去吧。”
鹿玉舒的笑容僵在脸上。
“后面不是只坐了大姐和知之么,应该还有一个座位的,怎么……”
鹿饮溪转头盯着窗外的鹿玉舒。
“听不懂么?我说没位置就是没位置了。”
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怎么?”
“你现在不是顾五爷的未婚妻,顾家的少奶奶么?顾五爷没派车送你回家?”
鹿玉舒笑得有些不自然。
“是我看到知之在办出院,想着跟你们一起走的。”
“对了,知之怎么样,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