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拉车的马将头一昂,长嘶一声,奋力迈动蹄子,往前踏出一步。只见沉重的马车也往前缓缓的移动了一点。于是,马匹再往前踏出一步,车辆又往前移动了一点。不过,这次移动时,没有立即停止,而是还继续缓缓地往前移动。趁车辆的缓慢移动,马匹又再踏出一步,有了这一步的动力,车辆立即便启动起来。接着,马匹便四只蹄子开始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虽然缓慢,但是每一步的迈出,都使得马车往前不断的移动。随着马匹的缓慢加速,车辆也缓缓地提高速度。
这时,围观的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大声一点都不敢有。生怕呼吸声一大,会压蹋这辆车。
速度终于起来了,马匹又以飞奔的速度朝前迈进。而车辆上的粮食却有些不太安稳了,跑着跑着,便掉下来一包。跑着跑着,再掉下一包。一圈下来,至少掉了四五百斤。重量一少,马儿跑得更快了。
“别跑了,别跑了,快过来。”青羊老板大叫道。
伙计驾着马车跑过来,一跳下马车便兴奋的大叫:“老板,神了,老板,神了。三千斤啊,只要一匹马儿就拉走了。真是神车啊。”
“这车是不是有巫神附体?”
“滚你的。”
“不然,你说怎么连三千斤也能拉得飞跑?”
“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刚才怎么好像看见一辆车拉了三千斤的粮食在跑?”
“对呀,我也以为我刚才好像是头晕了,不然也不可能觉得有辆车能拉三千斤呢。”
“……”
“青羊老板,你说这车为什么真能拉三千斤跑得飞起?”渔卫阳难掩心中的兴奋,问道。
“清秀姑娘不是说能拉四千斤嘛。这才三千斤,你就觉得不可思议了?”青羊老板倒是还想看看拉着四千斤飞跑的马车。
“三千斤,应该是这辆车的极限。你刚才也看见了,马匹差点就拉不动了。”渔卫阳回想了刚才的情景。
“渔老板,这车能载四千斤,跟马能多少是没有关系的。一匹马拉不动,可以用两匹马来拉呀。尤其是上坡,肯定只能两辆车的马匹合在一起,才能拉上去。”清秀再次更正了一下渔卫阳的观点。
“对呀,一匹马虽然可以拉三千斤,但是真正上路的话,肯定只能拉两千斤。要是想拉三千斤的话,必须要两匹马才行。既然要用两匹马,那就完全可以拉四千斤。”渔卫阳这一捋,就明白了。一匹马就可以拉着三千斤重的物资跑,那两匹马拉四千斤的话,是不是应该跑得飞快?
“用两匹拉四千斤,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别还不满足的样子。”青羊老板幸幸的说。
“其实,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车能载四千斤,但是马不行。若用两匹马来拉四千斤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成本又增加了一倍?其实呢,我觉得还是很划算的啊。虽然增加了一匹马,却还省了一名马夫。而真正跟你要钱的是马夫,不是马。一匹马,只要吃点草料就行,基本不消耗什么。但马夫就不行了,除了要吃要喝还要住外,他还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口。你想,你已经省下了好多呢。”清秀也给渔卫阳盘算了一下。
这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渔卫阳自认生意老道,没想到却还没清秀算得清楚,算得明白。
正在这时,外面街道上一阵喧闹,清秀三人抬头看时,一大群人分开众人,鱼贯而入。这群人穿着五种不同的服装,明显是五个不同的家族。
这群人来到面前时,当先的五人对青羊老板一抱拳:“青羊老板,生意兴隆啊。”
“不敢,不敢。五位大管家,真是稀客啊。”青羊老板老远就看出了这是镇河城五大世家。平日,这五大世家可说是连正眼也不会瞧他青羊一眼的大管家,今天,这五大世家一起来到这里,必然非同小可。
青羊连忙让伙计搬的搬橙子,泡的泡茶。“五位大管家,我这里受灾严重,委屈各位了。只有请大管家随地坐坐,吃口粗茶。深表歉意,不胜惶恐之致。请大管家谅解。”
“哎,青羊老板说的啥?我等平时也没对你青羊少了照顾,怎的今儿却是见外了。”穿黑衣的大管家表面虽是客气,但却尽显傲慢。
“不敢,不敢。小的怎敢见外。”青羊慌忙表示不敢。
“青羊,我等今天前来,是与你一笔天大的生意,你获利了,可别忘了我等。”此时,另一青衣无须的管家开口,一副我赏你饭吃的表情。
“青羊小本生意,如此高攀,恐力有不逮,万一耽误了管家大事,我是百死莫赎啊。”青羊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我就不与你绕弯子了,就直说了吧。你这一百车的粮食,我等五家全要了。你就不要卖与他人了。”另一较老的管家开了口。
“啊。这,这,这……”
“怎么,有难处?还是不愿与我五家交易?”此时,那位身穿玄衣的管家眼一瞪,也开了口。
“不,不,不是我不愿交与诸位管家。而是……”
“怎么,青羊老板也该掂掂份量。”最年轻的那位管家最开口,但他一开口就没给青羊好脸色。
“不,不,不。青羊自知身份低下,不敢高攀。只是昨日城主府来交待过,还要给他们留下二万斤粮食。如果这十万斤粮食全部给了诸位管家,那城主必然要砍了我的脑袋。这叫我怎么敢呢。”
“城主府昨日不是已经拉走了两万斤么?怎么还要两万斤?”这位年轻的管家终于松下了脸色。
“管家大人有所不知,昨日城主府走时,又专门交待小的,今日再给他们留下两万斤。他说他们城主府人口众多,两万斤粮吃不了几天。”
“哦,是这样。那也行,既然城主府还要两万斤,我们也没有意见,那这八万斤,我们就全要了。”
“行,既然树兰管家开口了,我等也无意见,八万斤就八万斤。价格方面,也必然不会让青羊你吃亏。以前我们的粮食进价是十五铜币每斤,现在的行情稍有上涨,就给你十八铜币一斤,你赚了钱,可别忘了我等。好了,安排称重吧。”那位最老的管家再度开口。
青羊的脸立即变了颜色,这是要人吃人了啊。本来还想着在这镇河城还有几分薄面,但顷刻之间,便要破产倒闭。这就是阶级的压榨,在贵族面前,贫民就如蝼蚁,他们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富甲天下,也可以让你顷刻之间便一贫如洗。
“大人,大人,诸位大人,万万不可啊。小民不敢隐瞒,小民在清河城的收购价是二十一铜币,加上运费,护卫费还有及其他杂费,拉回来的成本价是二十四个半铜币。要不诸位大人,也同城主府一样给我二十九铜币吧。多了,小民是万万不敢收。但是,少了,小民也是万万不敢卖呀。”青羊老板一边打躬作揖低声解释,一边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张清单,双手递给那位最年长的管家。
站在一边的清秀,一方面对这种以强凌弱的现象感到厌恶,对这种欺凌压榨,而且是活生生的当面人吃人的现象更是感到愤怒。另一方面也为青羊老板的机智甚至是狡诈感到佩服。可以说青羊老板对这个社会是了如指掌了,这张清单,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也就是说青羊老板早就知道有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