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如接过银票,笑着点了点头:「梦璃,你总是这般善良。」
云飞扬看着苏梦璃将自己赢来的赌注毫不犹豫地捐了出去,心中对她的敬佩之情更添了几分。他原本以为苏梦璃会趁机羞辱自己一番,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大度,这份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苏姑娘高义,在下佩服!」云飞扬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云会长请留步,」苏梦璃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我这里还有一笔生意,不知云会长可有兴趣?」
云飞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梦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不知苏姑娘指的是什么生意?」
苏梦璃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关于‘雪魄’的后续发展……」
云飞扬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早就看出「雪魄」的巨大潜力,如今苏梦璃主动提出合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姑娘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苏梦璃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云飞扬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苏梦璃的商业头脑愈发佩服。他知道,这次合作,将会是一次双赢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苏梦璃耳边低语了几句,苏梦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苏梦璃猛地抓住侍卫的衣襟,声音尖锐得几乎不像她自己。
侍卫被苏梦璃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重复道:「回……回禀王妃,王爷他……他在边境遭遇埋伏,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秦婉如惊呼一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梦璃。云飞扬也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苏梦璃如此失态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苏梦璃的手指骨节泛白,指尖几乎要嵌入侍卫的肉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快要决堤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梦璃……」秦婉如担忧地握住苏梦璃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梦璃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慌乱,宁辰风生死未卜,她必须振作起来,才能救他!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语气坚定果决:「来人!备马!我要立刻赶往边境!」
「梦璃,你冷静点,」秦婉如拉住苏梦璃的手,担忧地说,「你现在去太危险了,还是先派人去打探清楚情况再说吧?」
苏梦璃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来不及了,我必须亲自去,我要确定他是否安全!」
云飞扬看着苏梦璃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将柔情与刚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苏梦璃对宁辰风的感情,让他动容,也让他敬佩。
「苏姑娘,」云飞扬上前一步,沉声道,「边境路途遥远,而且现在情况不明,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与你一同前往,我的商队常年在各国行走,对边境一带还算熟悉,或许能帮上忙。」
苏梦璃转头看向云飞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云会长,谢谢你。」
云飞扬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客气。更何况,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逸安王!」
苏梦璃点点头,不再推辞,她转头看向秦婉如,语气凝重:「婉如,京城这边就交给你了,王府和商会的事情,也要辛苦你多照看了。」
秦婉如虽然担心苏梦璃的安危,但她深知苏梦璃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你一切小心。」
苏梦璃不再耽搁,和云飞扬一起快步走出茶楼。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秦婉如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帕子,低声祈祷着:「老天保佑,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归来……」
苏梦璃和云飞扬骑着快马,一路疾驰,朝着边境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苏梦璃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地祈祷着,希望宁辰风平安无事。
「驾!」
马蹄声声,敲打着苏梦璃焦灼不安的心……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黄沙漫天中,苏梦璃和云飞扬终于抵达了边境。甫一进城,那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与繁华的京城相比,这里更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
「苏姑娘,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打探一下消息。」云飞扬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苏梦璃点点头,将缰绳扔给店小二,便和云飞扬走进了一家茶馆。茶馆里人来人往,操着各种口音的江湖人士和商人混杂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听说了吗?逸安王在边境遇袭,至今下落不明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伙人来无影去无踪,个个武功高强,怕不是冲着王爷的性命来的!」
「哎,真是可惜了,逸安王年纪轻轻,又得皇上器重,怎么就……」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苏梦璃的耳中,她眉头紧锁,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云会长,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苏梦璃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云飞扬点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别急,我们先慢慢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苏梦璃和云飞扬走访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酒馆、茶肆,四处打探消息。
「客官,您是要打听从京城来的那位公子吗?」茶馆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能看透人心。
苏梦璃不动声色地递上一锭银子:「老板消息灵通,我确实在找人,只是不知……」
「哎呦,客官您就放心吧,小的在这边境小镇待了大半辈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老板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压低声音说道,「那位公子可不是遭遇了什么伏击,他是被一伙神秘人给劫走了!」
「劫走?」苏梦璃心中一紧,「老板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老板摇摇头,故作神秘地说:「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那伙人的架势,来头可不小,各个身手不凡,而且……」他顿了顿,目光在苏梦璃脸上扫过,「他们好像还说那位公子是逸安王……」
苏梦璃和云飞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来宁辰风的身份果然已经暴露了,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多谢老板。」苏梦璃起身,将剩下的银子放在桌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老板务必保密。」
老板笑呵呵地将银子收入囊中,点头哈腰地说:「客官放心,小的嘴巴严实得很!」
然而,关于宁辰风遇袭的传闻五花八门,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就在苏梦璃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从一个醉醺醺的老兵口中得知,宁辰风并非遭遇伏击,而是被一伙神秘人劫持了。
「劫持?这怎么可能?」苏梦璃心中疑惑,宁辰风虽然贵为王爷,但在边境并无仇家,谁会冒着得罪朝廷的风险劫持他?
「千真万确!我那日就在现场,亲眼看到王爷被那伙人带走了!」老兵打了个酒嗝,信誓旦旦地说道,「那伙人各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把王爷带走后,还放火烧了客栈,要不是我命大,恐怕也……」
苏梦璃心念急转,如果真是这样,那劫持他的人,目的就绝不简单!
想到这里,苏梦璃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对云飞扬说道:「云会长,我决定亲自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继续打探消息。」
云飞扬眉头一皱,担忧道:「苏姑娘,你这是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关宁辰风的安危,我不能坐以待毙!」苏梦璃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已经有了计划,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云飞扬知道苏梦璃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让手下的人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苏梦璃点点头,接受了云飞扬的好意。
当夜,苏梦璃换上一身夜行衣,将一头秀发高高束起,脸上抹了些锅底灰,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子的模样。她对着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看不出破绽后,才转身离开客栈,消失在夜色中。
根据老兵提供的线索,苏梦璃一路追踪,终于来到了城外的一处荒废寺庙。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破败的寺庙在夜色中更显阴森可怖。苏梦璃悄无声息地潜入寺庙,凭借着过人的耳力,她隐约听到从后院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呻吟声。
苏梦璃心中一喜,难道宁辰风就被关押在这里?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而去。
后院,一间破败的禅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辰风……」苏梦璃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刚想开口呼唤,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粗犷的声音:
「大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已经死了?」
「应该不会,咱们下手有分寸,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苏梦璃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到门后,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禅房外,那伙人还在肆无忌惮地谈论着。苏梦璃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将身子紧紧地贴在门后,生怕漏出一丝声响。
「大哥,你说咱们用这小白脸能换多少银子?」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贪婪的语气问道。
「银子?你懂个屁!」被称为大哥的男人粗声呵斥道,「这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你说说,咱们手上有了他,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苏梦璃心中一惊,这群人竟然知道宁辰风的真实身份!看来,他们的目的并非简单的求财,而是另有所图!
「大哥英明!小弟愚钝!」那尖细的声音立刻谄媚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破庙里吧?」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只要他们肯答应我们的条件,自然会来接应我们。」
苏梦璃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千军万马正在朝着这边奔腾而来!
紧接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寺庙都仿佛在微微颤抖,地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禅房外,那伙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纷纷停止了交谈,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大哥,好像有人来了!」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兄弟,还怕他们不成?!」
苏梦璃心中一紧,听这动静,来的人数必然不少,而且来势汹汹,看来今夜注定不会平静了。
「走,出去看看!」
禅房的门被猛地拉开,那伙人鱼贯而出,朝着寺庙大门的方向奔去。
苏梦璃抓住这个机会,闪身进入禅房,却发现原本应该被绑在房内的宁辰风,竟然不见了踪影!
空荡荡的禅房内,只有一张被褥凌乱地丢弃在地上,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苏梦璃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宁辰风已经……
不!不可能!
苏梦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那张凌乱的被褥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猛地掀开被褥,只见下面赫然躺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