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的事都不是麻烦
作者:柳叶笔   快跑!他俩都不好惹!最新章节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洛三刀满脸疲惫,还耗尽了魂力,显然是又捞了她一次。
    汨罗在想着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忽悠过去...
    “怎么回事?”他果然单刀直入。
    “他们怎么说?”
    “你先说。”
    试探失败。
    她估算了下两人现在各自的实力,魂力都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她的处境不是很妙。
    面对他满是心疼的目光,她很难撒谎,只能半真半假道:
    “我做了一个梦。我以前杀了很多人,造孽太多。地古川再造杀戮,受了刺激所以堕入梦魇,最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差点死了。”
    起因结果都没问题,中间的缘由无从考证,以至于她这一段话很难从中分出真假。
    洛三刀眼里布满血丝,“那晚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可知道你的下场。”
    “一命呜呼了。”她尽力摆出轻松的样子,“所以啊,又感谢你救我一回,又欠你一条命。”
    “为什么总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他说。
    严肃地,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我没有。”
    “为什么让你好好活着......就这么难?”他像在质问她,也像在责问自己。
    从福海镇到现在,短短不到半年,她已经历经常人一生才会经历的许多次生死。
    好像活着一词,在她身上很难留下。
    而她也明白,将死之人,就不该打扰任何人。
    汨罗喉间微动,悲凉道:“让你跟着被迫承受这些,本就不公平,你又不欠我。”
    于是她费力起身,在洛三刀的阻拦下仍然下床。
    “...你不用拦我,我欠你的,日后定会悉数奉还!是我不该来...”
    “...躺回去!”
    她掀开被子,起身刹那当即无力就要跪到地上,她一把推开身边抓着她的人,“你松开!”
    本就两人都虚弱,拉扯中又这么一推,结果谁都没站稳双双跌到地上。
    汨罗挣扎着起身,又被洛三刀只手捞回来,被毫不客气地扔到床上,摔地眼头晕眼花,回过神后已经被他用被子裹成蝉蛹。
    “洛三刀...!”她无力咆哮。
    洛三刀一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不许乱动,“说你难养活就撒气要跑,这么会为我着想,怎么不多想想如何让自己少受些罪?”
    汨罗被他的手劲捏地疼出眼泪,这一哭,就关不了闸。
    她泣不成声,“......我就是难活,就是危险,就是麻烦!谁碰上我谁倒霉!你以为我很想活吗!我早就活够了!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杀死我!为什么要让我活到现在!”
    她哭得伤心欲绝,好像伤透了心。
    洛三刀心疼极了,立马泄了气性,松了手上的力道,“我从未那样想,你不要哭。”
    “......我也不想有这么多麻烦,我也想安稳活着,你要是觉得麻烦我走就行了,我不用你可怜我!”
    他俯身去吻她的唇,吻她的泪,一边吻一边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他的泪与落到她脸上,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是我一开始心软,是我逼你留下,是我每一次擅自救你,是我甘心入你的局。种种因果我愿意担,我从未后悔,我只愿你好好活着。”
    他的额头与她相贴,无比虔诚。“我只会庆幸,每一次都来得及。”
    如果非要说一个和‘虚惊一场’一样值得庆幸的词,对于洛三刀来说,就是‘来得及’。
    这是洛三刀第一次这样虔诚呵护,厚重的温情很快将汨罗情绪抚平。
    她带着抽泣和鼻音说:“...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放心...把后事交到手里的人。只要有你在,不论身在哪里...我都会安心,在我心里,你永远值得我信任。”
    由于前面情绪太激烈,她哭肿了眼睛,加上被结实裹着动弹不得,这番情真意切全从眼睛里流露出来,颤颤莹莹惹人心疼。
    对于洛三刀来说,她的这些话比任何恋慕之词都要戳他心。
    原本疼碎了的心,又化成汤暖地心窝发烫。
    “你这些话,我记下了。”
    他不嫌腻似的亲了亲她的嘴角,亲完嘴角亲下巴,亲完下巴亲耳朵。“我说的,你也要记得。”
    汨罗“嗯”了一声,被亲的发痒想躲,奈何动又动不了,躲也躲不掉。
    没坚持一会儿受不了,“别亲了......”
    他的气息洒在她耳廓,“不准生气。”
    “不气了,痒哈哈...”
    “不准再说走。”
    “你不气我我就不走,别咬我耳朵,你是狗吗?”
    “生气也不能走,不管怎样都不许走。”
    “不走,啊...你居然咬我脖子,我都说了不走,你就是单纯想欺负人!”
    ......
    原本急头白脸的两个人,在一顿抱头痛哭真情流露后,又和好如初。
    “对了,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叫我名字?”汨罗靠在床上,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是,怎么了?”
    汨罗遂将那个白影的事告诉他,这一次以及上次在地古川,见到一模一样的白影。
    现在想想,除了颜色,其他的跟黑影一模一样。
    可她只分离了记忆,不记得还有什么能独立化成灵。
    “你当时沉溺梦魇,我的确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试图唤醒你,但大概不会变成白影进你梦里同你说话。”
    汨罗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跑到我梦里去。我就是觉得奇怪,一次就罢了,居然还有两次,特别是这一次,我拉着他的手被他一拽,就醒了。”
    “你拉他手?”洛三刀又找到特殊关键词。
    汨罗真想扇死这快嘴。
    “他就是一团白影。”
    汨罗试图解释不是她放浪形骸,“当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人很迷糊,我听他声音特别熟悉,像你,所以我才相信他跟他走,真的像你。”
    她说地认真,洛三刀半信半疑,“你跟他还做了什么?”
    “没了。对了,我还问了他是不是他在叫我,他说是,结果你说你也在叫我。”
    洛三刀神色缓和了些,“想必是受外象影响,在你梦魇里成了虚像。”
    “你觉得是梦?”
    “总不能我真的进了你的梦魇,还是说,你希望是什么?”
    汨罗低头喝水,“我没什么希望,我也觉得像梦。”
    她觉得不适合跟他讨论那个白影,没准哪天他给当邪祟除了。边想边喝水,就听见洛三刀幽幽开口:
    “没准是什么邪祟,无常什么的。”
    “!”她睁大眼,一口水没下去被水呛到,抬头就看到洛三刀得逞的笑。
    “咳咳咳——”她咬牙:“洛三刀!全天下的醋你都得尝一口,真幼稚!”
    洛三刀又好心地拿给她手帕,汨罗拿过帕子还不忘打他一下。论幼稚两人不相上下。
    她一边擦水渍,一边说:“玉独苏和苏曳卿怎么在这儿?”
    “你情况特殊伤及灵魂,找来他们自然是救你。”
    伤及灵魂。汨罗察觉关键,“那他们怎么说?”
    “梦魇,魂力反噬。跟你说的差不多。”
    汨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灵魂消蚀的事还没人知道,苏曳卿会来,想必就是为了护灵。
    但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灵皇何时出世?”
    她的思绪被他打断,“不是说了等么,如今地古川没了,我也不确定它会什么时候出来,最迟,应该不会超过半月。”
    洛三刀:“这些日子你别乱跑,伤及灵魂需静养,免得再被反噬。”
    汨罗:“没事的,只是我一时疏忽被趁虚而入,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洛三刀微微迷眼,“你果然还想跑出去,还是要去花族?”
    汨罗也不示弱,“你想拦我?”
    洛三刀:“是什么原因还用你特意去找花族?整个白界还不够你使唤?”
    汨罗心知这样下去两人又得吵架,这才刚和好,她哪有精力跟他掰扯,干脆说明白省的他猜来猜去。
    “花族内有尸巢。”她说。
    洛三刀有一丝诧异,随后道:“既然花族跟天穹豢养的尸怪有牵扯,那花族就留不得,我找个机会把花族全端了。”
    “不行。”汨罗立马道:“我费力把花有容救活,你把花族全端了我不就白费力气了,皇都的稳定少不了花族存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大生事端。“
    洛三刀不满,“有我在,你用什么花族?”
    汨罗简直要被他气死,她猛地干了一杯水。冷静冷静,好好说,好好说...
    “你坐过来。”她对生气跑到桌子那边的某人说。
    某人还双手环抱,脸都快耷拉到地上。
    她脚扫了下床边,“坐过来。”
    眼看着他坐到床边,汨罗才继续说:“几大氏族不止花族有尸巢,其中还涉及他们之间利益勾结,想要彻底铲除这些毒瘤,并且确保铲除毒瘤不会动乱皇都的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们内部攻克,再让他们内部自行纠察,这样也省去很多事。我只是先拿花族开刀而已。”
    洛三刀:“你想以身入局?”
    汨罗:“我现在还是四星君王,这个身份入局,很容易。”
    洛三刀:“你可知天穹早已经对你下达追杀令,定你假冒前四星君王,意图祸乱天下,如今天下皆知。”
    “什么时候的事?”
    “选举大会第二日。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岂止是不闻窗外事,那些天她一直在荒山野岭,哪有地儿知道这些消息。
    汨罗往床头一窝,“那也无所谓,我有办法。花族的事你就别管,就当我为你省麻烦。”
    “你的事都不是麻烦。”
    “好好,我相信你是为我好。”她无奈,还是坚持己见:“但是花族的事,我必须亲自处理。”
    洛三刀也无心这时候跟她扯这些,“那你先养好身子,等出了白界,随便你。”
    汨罗闻到猫腻,“怎么听你这意思,我好像出不去白界?”
    洛三刀拿过她手中的空水杯,放回桌子后又回到床边给她掖被角,就是不说话。
    汨罗摁住他的手,“说话啊,你又要搞什么把戏?”
    洛三刀反手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字面意思,你要是能离开白界,我不阻拦你。”
    她神色一凝,就要起身跟他论道,被他摁回去。
    “别着急。”他说,“先养身体,其他的之后再说。”
    汨罗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是打架她都没力气,也知道洛三刀不想她管外面的事,不过是担心她费心费力,怕她又受反噬。
    “那说好了,我到时候要是能离开白界,我做什么你都不许拦我。”
    洛三刀:“你是想跟我打赌么?”
    汨罗:“想引我上钩,没门。”
    洛三刀:“那就是怕输,尊上也怕输?”
    一个“尊上”,就轻易激起她的好胜心,“我怎么可能怕输,我是不想你输得太难看而已。”
    “所以你的赌注是什么?”
    汨罗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能做赌注的,她全身上下的身外之物不都是他的么。
    洛三刀俯身过来,把失神的她拉回,“我替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