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哪怕汴梁阻挡不住,也能给父皇多拖延一些时日,到时候表兄回援,天下便可安定。
如果父皇和自己都落在桓王兄手中,那未来如何就全看桓王兄的心情了。
不如先把汴梁的官眷以及皇室都迁往南边,等到天下安定了他们再回到汴京。
这样即使桓王兄打下了汴梁城,打下了这东京府,他的想法也不会实现!
可徐勇听了这话,眼角都泛出了泪花,看着晋王道:“我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办...”
晋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无碍的,身为人子应以孝道为主,只要父皇安全便可。”
躲在门后听着这一切的华兰眼泪都下来了,这是多好的孩子啊。
可这种大事自己又不懂,沉吟片刻,华兰转身对身后的女使道:“你去将杨大郎叫来,我问他些事。”
......
三日后。
汴梁城城门大开,各家的马车排着队,在数百重骑的护送下,有序的走出了城门。
徐勇坐在马车上,突然感觉到马车的震动,知道人已到齐,准备往南边而去。
没忍住,徐勇还是掀开窗帘,探出脑袋往城墙上看去。
只见晋王身着铠甲,在十数位重甲侍卫的守卫下,站在城墙之上。
见徐勇探出脑袋,晋王远远的笑了一下,躬身一礼,心道:“勇哥儿,父皇就交给你了...”
而后起身,转身下了城墙,肃穆道:“传我的命令,关闭城门,备战!”
见城门关闭,徐勇放下窗帘,拳头握紧坐在马车之中,紧闭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兰见徐勇如此,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徐勇的手,以示安抚。
突然,徐勇睁开双眼,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从华兰的怀中接过了毅哥儿亲了亲,又将他送回了华兰的怀中。
在华兰不解的眼神中,徐勇突然起身掀开衣袍,跪在了自己面前。
徐勇重重的给华兰磕了一个,眼角含泪道:“母亲,孩儿不孝...”
说罢,掀开门帘,不顾正在缓慢行驶的马车,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从骑兵身旁抢了一匹快马,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双腿轻磕马腹,向城门冲了过去。
华兰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叫停了马车,走了下来,对徐勇的背影慌忙喊道:“勇儿,快回来!”
听到动静,各家官眷的马车都停了下来,纷纷掀开窗帘看了过来。
盛家更是如此,听到动静后,王若弗掀开门帘,带着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走了下来,来到华兰的身边问道:“华儿,怎么了?”
华兰泪眼婆娑,遥指北方,大家这才注意到,徐勇正骑着快马,往城门冲去。
盛长松见此情况眼前一亮,趁人不注意,刚要往徐勇那边跑去,却被如兰和明兰一把薅住了脖领。
只能讪讪的停了下来,羡慕的看向徐勇的方向。
徐勇来到城门处顿了一下,转头往后面看了一下,而后毅然决然的趁着城门未关闭,冲了进去。
晋王关了城门后就在城中各地巡查,查看军械是否齐备,士卒有无缺漏,防线有无差错。
突然身后传来:“殿下,你看我适合驻守在哪里?”
晋王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怔,转头看去,只见徐勇牵着马,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冲了过去,一拳就锤到了徐勇的肩膀上:“你回来干什么!”
徐勇被捶了一圈,毫不在意,只是揉了揉肩膀便一把揽过晋王笑道:“咱俩小的时候在舅公面前发过誓,同生共死,我可不能食言~”
......
黄河。
此时黄河北岸的百姓一个个拖家带口,乘着朝廷安排的大船,陆陆续续的往南岸送着。
虽说有些怨言,可这些天吃喝都算朝廷的,而且手中还握着银子呢,心里安心不少,也没怎么吵闹。
在其中,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其中,也试图混上大船。
皇城司的探子眼多尖啊,一下子就发觉出二人的不对劲,在这二人上船后没多久,便被抓到了船舱下方。
“大人,卑职抓到两个行踪可疑之人!”
坐在船舱底部的耿指挥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挥挥手道:“可疑的话,直接杀了扔河里就是,带到我这里干嘛!”
以前桓王在汴梁的时候多好啊,可自从皇城司归晋王殿下掌控,自己的好日子就没了,虽说没有丢官,可手中的权力却越来越少。
这不,以前汴梁人人惊恐的耿指挥使,现在都成了黄河运输队队长了...
想到都小半年没回汴梁了,耿指挥使就一肚子气,对待可疑之人哪里会手软...
可一听到这话,被捆住的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哭喊起来:“冤枉啊,我们兄弟俩就是普通百姓,朝廷可不能草菅人命啊!”
皇城司士卒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你们二人虎口有茧,端是常年持刀所磨!
而且身上一无路引,二无朝廷发放的银两,而且还四处探视,还敢说是普通百姓?”
说罢,拉着这二人就要带出去。
二人喊的更凶了:“虎口有茧那是因为我兄弟二人以砍柴为生,柴刀也算刀吗!
路引和银两放在包裹里面,不知被谁偷走了,所以我兄弟二人才四处探望,看是否能抓到偷走我包裹的小贼啊!
大人明察啊!”
耿指挥使听到这个动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聒噪!还不快些拉下去!”
直到这二人被拖到门口,其中一人才大喊起来:“耿指挥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啊,王二啊!”
耿指挥使这才抬头,看清此人模样后浑身一震,立马抬手:“住手!”
皇城司士卒不解的看向耿指挥使,小耿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下去吧,这二人我认识,我家的柴火确实是他们送的。”
士卒狐疑的在耿指挥使和这二人脸上打量了一下,虽然有些怀疑,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出去了。
等皇城司士卒下去后,小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来到门口,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将门关起。
而后将这二人解绑后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桓王殿下呢?”
“殿下此时在黄河北岸不足百里,特意让我们来找你!”王二揉了揉被困的有些发红的手腕,站直了身体,压低声音道:“有口谕!”
小耿立马躬身行礼,只听王二道:“殿下说了,让你遣几个人去掘开南岸堤坝,越早越好!”
此话一出,小耿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