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一眨不眨端详着徐婉晴的脸,答道:
“前几日,我都一一过目清点了一遍,还列了账目,将军任职多年,一直戍守塞外,在京都的家眷也很简单,没有大的花销,将军虽是清正廉明,总也有些积蓄的,三万两的银子我特意去找人化了重新铸造银锭,下面铸成了一个徐字,封入库房,如没什么大的花销,就不动它了,还有三马车的布匹绸缎,也不能长久存放,就留着我们慢慢用吧,整个徐园经夫人同意,暂时将它租赁出去,现在被一个王爷租给他的一个三夫人租住,三夫人喜欢听戏,把它改名叫玉春堂了。每年的租银五百两就够我们这一家子花销了。另外将军留下的一些金银玉雕还有夫人的首饰,就放入夫人这里,那个箱子放置的也很隐蔽,除了你我,没有人会发现。”
李玉儿在一旁听得暗暗吃惊,李德林娶了徐婉晴这个大美女,也把徐赛多年积攒的全部积蓄整个全端啊。难怪他一天到晚在书房里题诗练字,不想谋份差事。
李玉儿转头看看,王小湘早已出了屋子。这个箱子在哪里呢?她好像没发现这几间房间里有只箱子。看来,除了封入库房中的银锭,这只箱子应该是最值钱的家当了。李玉儿心想,徐婉晴把自己带到从前的情景里,是故意让自己知晓这些事,既然如此,就好好记下这些,等以后好慢慢查找。
“这些银两的事,有官人去管理为好,我一个女流,也不喜做那些事,官人也不必如此详实报于我。”徐婉晴娇羞的声音说道。
“夫人不喜欢听,德林也是要说于夫人的,我们把将军留下的所有家当都带了过来,也得遵从将军生前遗愿,老将军留下遗言,他的家丁们一个都不许丢弃,要好生收容他们,这些家丁们有的是好几代都跟着将军,将军走到哪里,这些下人们就跟到哪里,别看他们都是一些下人,但跟随老将军这么多年,与将军都有了感情,他们也说,将军宅心仁厚,他们绝不会离开将军,即便将军去了,他们的心还在将军那里,他们会跟随小姐,小姐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所以,凭着这份忠心,我也要好生待他们。”
“辛苦官人了,看得出来,官人也是宅心仁厚之人,所以,又扩充了田亩,盖了很多间房屋,分给这些下人们居住,却不忍给他们加派活计,不过再厚的家业光这样坐吃山空也不行啊?何况他们也在添加人口。”徐婉晴说着站起来。
“是,不过,将军家口简单,自己又没有三妻四妾,光这些老妈子和下人,也破费不了什么,顶多加几双筷子而已,婉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哦,原来如此,李玉儿心想,难怪李宅这么简单的人口,却要养着这么多闲置的家丁,李德林的意思是为从徐家带过来的家丁奴婢们找个养老的地方。
“那就好。”徐婉晴来到掩住紫色帷帘的软榻旁,斜着身子坐上去,李德林也跟过去挨着徐婉晴坐下。
“官人,我们不要说那些婆婆妈妈的碎事好不好?”徐婉晴抬起脸看着李德林道。
“可以啊,夫人,德林一切听夫人调遣。”李德林一副讨好模样。
徐婉晴用帕子遮住半张脸,娇羞的看着李德林笑道:“官人,婉晴有喜了。”
“什么?夫人你说什么?”李德林坐到徐婉晴身后,迫不及待伸手搂住徐婉晴的腰肢。
“明明听到了,故意让婉晴重复。”徐婉晴用一根手指轻轻戳到李德林额头上。
“好,不让婉晴重复说了,只是婉晴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德林的脸贴近徐婉晴的脸颊。
“是小湘说的,我告诉了她一些事,她便告我说的,小湘懂的很多,她说应该没错。”
“是吗?我们终于有孩子啦。”李德林笑着搂住徐婉晴,二人一起倒在软塌里。
李玉儿别过脸去,这样令人尴尬的场面她还是不要偷看吧?而且那两人还算是她前世的父母。
“啊!”
就在李德林和徐婉晴一对新婚燕尔沉浸在浓情蜜意里,突然传出来李德林的一声大叫,李玉儿连忙转过头来看的时候,只看到李德林慌里慌张跑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李玉儿连忙向徐婉晴走过去。
此时徐婉晴默默坐在软塌上,一脸茫然摸着脸嘀咕道:“好奇怪,怎么又发生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婉晴狐疑着看着四周。
李玉儿轻声问:“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婉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李玉儿离开暗自疑惑的徐婉晴,快步走出屋子,她想从外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此时的院子里,只有王小湘正在花圃里修剪着几束菊枝,一只小蝴蝶在她身前身后飞来飞去,她又开心地去追逐蝴蝶,好像完全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
李玉儿想,看来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回避第一现场。好好一个案发现场查找蛛丝马迹的时机被自己错过了,白白让徐婉晴带自己走了一趟,不过,收获也不少,她知道了李宅很多财务内情,不过钱物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园子里背后的凶手,她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跟着王小湘吧,看看她都做什么。
王小湘从花枝上摘下一朵粉红月季花,看了看,暗自说道:“你说我可怎么办?唉。”王小湘摇了摇头,随手把月季花扎在自己鬓角,又觉得不合适,把它取下来扔掉,之后,快步跑进屋子,这才喊道:“小姐,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王小湘太可疑,她的年龄比徐婉晴大一些,而且看她的做派,她应该知道很多内幕。
跟着她,跟随着王小湘又返回到了徐婉晴的正堂里,李玉儿闪躲一旁。
王小湘来到徐婉晴跟前,问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老爷怎么突然又离开了?”
徐婉晴暗自垂泪,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官人好好的说着话,他突然就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慌里慌张的就跑出去了。”
“他看到了什么?”王小湘眨着眼睛,“这屋里难道有老鼠,蛇吗?”
“不是的,如果是那些鼠蛇之类,官人不至于会怕成那样,官人是不惧那些的。”徐婉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