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继续问他:“刚刚我看起来操作挺简单的,怎么你之前的同事晓琴就不会用呢?”
晓琴是那晚值班的实习生,她给检方的笔录有两点,一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得到正式的培训,不懂得未成年的人员不能办理入住,二是香云筑的负责人并没有教她如何使用电脑app,所以那晚她并·未把客户的信息录入电脑系统,导致收不到警告。而被告方也证实了那晚确实只对他们的身份进行了纸面登记。
“谁知道呢,这些是属于基础知识,只要读旅管专业的都会懂,我想她肯定是因为想着都要跳槽了,所以做事随便敷衍,却没想到最后出了事。”
“跳槽?”苏语微微皱眉。
“对啊,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就看见她跟隔壁的老板在咖啡厅一起聊,肯定是聊跳槽的事。”
服务生的话音刚落,苏语兜里的电话就响了,她跟服务生说了句谢谢,便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她来到了前台,就有一双深邃清冷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跟着她。
前台的斜对面有一间优雅的休息室,木门半掩着,从穆承远落座的地方看出来,刚好可以看到前台的一切。
在这里遇见是苏语。穆承远倒是有点意外。他从来不强迫女人,这是整个圈子都知道的。那晚之后,他便没再找她,只是顺带对别的的女人也不感兴趣了。
陆旬进来的时候,就见穆承远的目光落在那抹正在打电话的身影上,他微微愣了愣,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片刻后,只见苏语放下了电话,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穆承远收回目光,见陆旬正眯着眼眸,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
他也没管他,自顾端起瓷杯,抿了口茶。
茶水刚入口,就听陆旬说:“看上了?”
穆承远身子半倚在沙发背上,下巴微抬,两片唇瓣轻抿着,不置一言。整个人傲气中又带着点睥睨众生的不屑。
陆旬轻哼一声,缓缓说道:“纪然跟我说上次他给你塞了个人,谁知阴差阳错走错了房间,但是又因为某种机缘,又有一个女人进了你房间,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八卦?”
“不是我八卦,而是那小子一大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说要到酒店调监控,把那个女的给曝出来。”
闻言,穆承远眼眸微沉,释放出一种危险的信号,紧接着,他微微勾起一边嘴角,语气平缓,威慑力却是十足:“看来,穆纪两家的业务暂停还得继续。”
陆旬笑了笑:“你放心,我比他先一步,把那段监控视频给删掉了,相关人员也给了封口费,没人会知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她。”
低嗤一声,穆承远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淡声说道:“只是一个女人,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是吗?”
陆里提起茶壶,给他的瓷杯斟满,笑着调侃道:“刚才那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的目光难道不是你的?”
“不去做编剧真的是浪费你这想象力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不出情绪起伏,却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暗哑。
陆旬却是敛住了笑意,微沉的神色中掩着丝丝担忧:“承远,她可是傅洋的人。”
“傅洋?纪家养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男人轻佻的语气还带着点不屑。
但下一秒,穆承远像是有想到了什么,一双剑眉下,眸光淡漠中透着点凌厉的微光:“什么意思?”
陆离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穆承远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打听过了,苏语只是傅洋的表妹,而且听得出来,傅洋对这个妹妹可是疼爱有加。你也知道,因为傅洋和纪家的关系,他跟纪然一向都是针锋相对,你和纪然走得近,所以我怕到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话让穆承远缓和了脸色,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和他不是玩得很好,难道你不是纪然这边的人?”
“我又不睡他妹。”
对于陆旬的调侃,穆承远选择无视,抓起自己的外套,随意挂在手腕上,起身说了句:“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苏语和白沐珊也刚好从另一侧出来。
苏语正和白沐珊说案子,并没有发现穆承远。
几步后,她感觉前方有人,视线浅浅地看过去。
刹那之间,与另一道犀利尖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男人一身深色西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西服外套的扣子还未扣上,里面搭配着白衬衫,最上方的扣子亦是敞开着,看上去倒是有点散漫。
苏语微微顿了片刻,张了张口,却又闭上,在要不要打招呼这个问题上纠结。
穆承远却是像没见到她一般,继续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刚迈开两步,就被白沐珊叫住:“承远,你这是要走了?”
“嗯。”男人一个字都不愿多答。
白沐珊倒是很不客气地吩咐他:“那好,你帮我把苏律师送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坐班车很方便的。”
苏语脱口而出的拒绝,让男人低嗤一声,他微微勾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道:“苏律师喜欢班车或地铁,既宽敞又高大上,怎么会看得上我这辆小车!”
说着,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开车门,上车,启动车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白沐珊埋怨道:“他这是怎么啦,一张臭脸,我欠他钱吗?”
转头又对苏语说:“那我让阿旬送你。”
苏语刚要拒绝,就被陆旬抢了先:“姐,我刚刚喝了酒。”
白沐珊刚要问他什么时候喝酒了,就听苏语说道:“没关系的,白小姐,我坐班车真的很方便的。”
陆旬看了眼前方,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苏律师赶紧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苏语点了点头,和白沐珊道了别,便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白沐珊回头瞪了陆旬一眼:“我还以为这姑娘对你很特别呢,看来没戏。只是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一点风度都没有。”
陆旬耸耸肩,笑着道:“承远一向不都这样吗?至于我,君子不夺别人之所爱,放心,她有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