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流浪汉拿着麻袋走着。
    他衣衫褴褛，衣服上满是补丁和污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油腻杂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过，长长的胡须遮住了半张脸。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皱纹如沟壑般纵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无助。
    他的身体消瘦，皮肤晒得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甲里塞满了黑乎乎的污垢。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鞋子，鞋底已经磨平，鞋带也不知所踪。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混合着汗水、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他拿着的麻袋，里面装满了他的全部家当，也许是一些捡来的食物，或者是一两件还能蔽体的衣物。
    这个流浪汉在城市的街头游荡，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是城市的边缘人，被忽视和遗忘。
    一阵微风吹过，将其恶臭传播。周围的行人掩住口鼻，看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与同情，有的只是厌恶。
    “死老坑，去别的地方捡啦，打扰我做生意！”路边一个店家快步走出来，扔出一个未拆封的面包，驱赶道。
    面包精准的砸在流浪汉的脑袋，很柔软没什么力度。却让他呆呆站在原地。
    面包没有掉落地面，被他顺手接住。上面的保质期还差一天就过期了。
    “要赶紧吃了。”
    流浪汉打开包装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这块面包，看了看自己污脏的双手，说道“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说着他快步跑开，离开了这条街道。
    刚才驱赶他的店家有些惊讶，平时他扔给流浪汉东西吃，流浪汉只会狠狠地瞪他一眼，任由食物掉落地面。
    ……
    公共厕所里，流浪汉将暴露在外的部位全部清洗一遍。洗尽泥垢，终于能看清自己长什么样子。
    胡须长浓密，头发乱糟糟的，即使将其洗了一遍，少了异味和灰尘，但依旧搅和在一起。
    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眼中的迷茫与无助褪去，流露出一种锐气。黝黑的皮肤并不能够丑化他的面容，而是透露出坚韧之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流浪汉想到不堪回首的过去。酗酒、斗殴、拾荒，自己流浪的原因已太过久远，不可寻得。在浑浑噩噩之中，竟连名字都已忘却。
    麻袋与身上都没有身份证
    「先给自己起个名字吧。」流浪汉心想。
    一旁洗手台上，有几张湿答答的旧报纸，在朝上的一面中，他一眼就给相中了个名字。
    失踪人口：苏贤
    ……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五日。
    苏贤在工地里的纳凉棚吃着盒饭，刚刚搬完砖的他汗液一滴一滴地流。
    身上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本，只能在这边找了份临时工。按天领钱，做的多也有钱拿。
    这片工地里的临时工是不用签合同的，因为今天来，明天就未必来了，签了也麻烦。苏贤因此能够进来搬砖做小工。不过与之对应的，受伤了也没保障，看看工头肯不肯自掏腰包给你点钱打发你。
    听工友讲下一批工程款还没到账，所以进度不需要太快，拖慢点，先不建高层。
    可惜了，若是能坐在高楼层吃饭，那个风劲，不一会儿就能凉下来，也不用好几个爷们在这边挤一个风扇。
    风扇很猛，但抽烟的人太多，驱不散浓重的烟味。苏贤也不在乎，他刚来到工地时候，身上味道比这里重多了，工友们也不介意。
    抹了把汗，苏贤拿起一旁的报纸看了起来。没有手机，也只能用这种传统的方式了解世界了。
    「j市特理局四组组长陈志联手j市首富徐帅勘破邪教重案……」
    「南莲修士协会会长顾离雪制定新版协会章程……」
    「南莲大学正式面向社会人士进行招生……」
    「s市特理局副局长乔诗雅畏罪潜逃，悬赏……」
    苏贤眼睛眯得细细的，认真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每每看到一些人名，他都感觉有些奇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苏贤，你还打算在这里做吗？”一个面容粗犷，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用手上的报纸拍了拍苏贤。
    中年男人拉起衣服，露出个肚脐眼，嘴里还叼着根烟。
    “做啊，黄哥，怎么了？”苏贤看向他。
    “如果你有身份证的话，把合同签了吧。明天有安全审批，我们不能用没签合同的工人。”说着，黄哥从报纸中抽出一张有些褶皱的合同。
    苏贤看着他手上的合同，许久不语。
    “没有身份证对吧？那下午就不用来了，我当你今天做了一整天，把工钱结你。用下午的时间去找找别的工作吧。”说着便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红的一张绿的。
    “好的，谢谢黄哥。”苏贤双手接过钱。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黄哥看似不在意，但还是有些关心这个汉子。
    苏贤思索了一下，腼腆地笑了笑“不知道，先走走看吧。”
    黄哥不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去拿了个盒饭吃起来。
    苏贤接过钱后，将盒饭扒拉几下全部吃完。也不多碍地方，起身走人。
    他孑然一身，没有行李没有同伴，身形有些单薄。
    “这人看着消瘦，但满身子力气，一个能抵俩。真的可惜了。”一位工友感慨。
    “流浪久了，连自己都不认得了，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黄哥评价一句，接着和棚里的工人喊道。
    “好了好了！快点吃，今天还有些份额没做完，早点做完早点收工！”
    ……
    苏贤揣着钱从衣服批发店里出来，手上提了个红塑料袋。用五十块买了三件短袖短裤，还送了两条内裤。他实在没衣服穿了，身上穿的还是工友们不要的衣服，不合身。
    他觉得这次买值了，还特意多要了两个塑料袋，防止太薄，穿了。
    提着塑料袋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包方便面、不锈钢饭盒，一桶水。
    顺着记忆，走了几公里。路上看着人来人往，赶往下一站，突然感觉没有目的也挺幸福的。
    离开大路走上一条山野小径，穿过一小片草丛，就能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
    雨季，小溪正汪，声响隔绝外面的吵闹。小溪一旁，有一片空地，空地上还有用塑料棚袋与纸皮弄的小帐篷。
    这可以说是苏贤浑浑噩噩一辈子以来最自豪的一件事——找到如此妙境。
    他在河边升起小火堆，用之前留下的砖头架着小饭盒开始烧水。
    流水带来的微风与水汽让他不至于炎热，靠坐在大树旁，摊开报纸，趁着阳光还好，享受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