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直视顾离雪的双眼,她的眼中已没有高光,只剩下由一个个细小疙瘩形成的图案,就犹如柏油路中的黑粒。
苏贤直视顾离雪,双眼自然倒映出她的样貌以及她眼中的图案。
两人固定在原地,恐怖袭来却影响不到苏贤分毫。只是站定,双腿如融化般流出黑液,以两人为中心散布到整个房间,沾染每一处墙壁。
皮肤上的毛孔开始膨胀,一个个孵化出鱼籽大小的黑球,浮现于皮肤之上,放大去看,赫然是一只只独立的眼珠。耳内像是有虫子在不断蠕动,往大脑内深挖,吸食他的脑髓。
好像两人就要因此沉沦之时,苏贤眼神一闪,眼中的图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澈坚定。
身上的所有异样全部消散,眼珠爆开流下黑液,耳朵内的痛苦消失不见,双腿恢复如初。
这片空间再也控制不住他。
苏贤快速催动【幻】,以此梦境为桥梁,将自己的状态去感染顾离雪,为她驱散异样。
顾离雪眼中的疙瘩逐渐淡化,整个房间的黑液开始往天花板倒流。
苏贤顺着往上看去,在两人头上有不知名的存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双眼瞬间爆开,眼球四分五裂飞射各处,落到地上被蒸发成黑雾。
苏贤双眼流出黑液,眼窝中的血洞里有小球凭空形成,不断膨胀。
“苏老师!你没事吧!?”顾离雪终于恢复意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失去双眼的苏贤。
“我没事,别往上看!”苏贤虽然失去双眼,但对梦境的感知还是有的。
在顾离雪感知到头上异样想抬头看时,直接将其的头压低,顾离雪顺势倒在他怀中。
从梦境的感知中,头上是一个黑洞,在蚕食着周围的梦境,创造出一个更大的缺口。
仅仅是看祂一眼,苏贤就爆开双眼,要不是用【催眠术】将大部分痛觉屏蔽,那他将永生难忘。
如此代价换来的,是苏贤看到一个黑色的“迪斯科球”,一个球形复眼。
怀中的少女颤抖不止,就算【幻】没有停止与她内心的恐怖斗争。
“相信我,我能解决一切。”苏贤一片冰心,淡然道。
“嗯!”顾离雪闭上双眼,将头埋得更深,把一切交给苏贤。
得到许可的苏贤,他的所有作为都有了梦境的解释。接下来就是【催眠术】肆无忌惮地发动。
世间万物失去生机,失去颜色,停止运动。就连头上的梦境“裂缝”也染上灰色,恐惧从少女心底消失。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除了苏贤二人,在灰色空间中保留色彩。
世界灰色的部分犹如上世纪的黑白动画,在被人按下暂停后,又被倒带。
每一个原子,每一个光点,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世界被颠倒了。
鸟儿往后倒飞,水向上流转,太阳与月亮东落西升。天上时而星辰闪烁,时而蓝天白云。
倒带在不断加快,每一个运动的物体速度超越极限,化作光,将整片空间覆盖。
原本的裂缝消失无影,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可以睁眼了。”
顾离雪从苏贤怀中探出头来“这里是?”
周围都是光,没有范围更别说边界了。
“现在你相信了吧,这里是梦。”苏贤解释道。
苏贤直接将除了两人以外的梦境都给重置了。
“梦?你是说我是顾组长,这里只是她或者我的一场梦?”
“你就是顾组长,顾组长就是你。”
“我获得了她的能力也获得了她遇见你后的记忆,但她不是我!”
「还是没有恢复所有记忆,所以不认为两者是同一人?」
苏贤拍了拍怀中少女的脑袋,将头慢慢低了下去。
虽然话题很奇怪,自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英雄救美过后好像都是甜蜜结局。
顾离雪不免慌乱起来,心脏砰砰跳。但她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躲闪,她想见证这一幕。
苏贤将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趁着刚才顾离雪的许可还在,自己能解决一切!在最靠近目标内心的地方,【幻】与【催眠术】同时催动!
看到苏贤眼神变得坚定,顾离雪突然感觉到心中痛楚,意识到重要之物即将失去,闭上双眼,主动吻了上去。
苏贤瞪大了眼睛,看见顾离雪眼中只倒映着他一人。
天地苍茫,一道白光闪过,苏贤消失。颜色回归世界,书桌、卷子、窗外的蓝天。
顾离雪趴在书本上睁开双眼,几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岁月静好 。看见她醒来,周围几个男同学立即收回视线坐好。
经过了些许迷糊,记忆便开始涌入大脑。
「……」
「这不是梦!」
……
另一边,苏贤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石灰天花板,而是医用白炽灯。
尝试起身,却发现身体肌肉和骨头酸痛无比,皮肤上还有撕裂的伤口。四肢正被铁铐拷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在一旁候着的林山河见到苏贤醒来,走到床边。
“贤哥,你醒啦。”
接着他叫来了张天河,张天河用手搭在苏贤身上检测一番后说道“没事,多留院几天观察一下 。”
苏贤神情疑惑,林山河早有准备将手机中保存的监控放给他看。
画面中,苏贤深夜突然开始自残,将自己扭曲成一个不符合人体构造的球状,就在手指要插入眼睛的时候林山河醒了过来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