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我能动，许佳佳的头部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她表情痛苦，却没有说一句话。
    我靠近了才发现，即便是恢复了人形，她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的舌头……居然和熊一样，被割了。
    我不知道她在此之前还经受过什么样的痛苦，但是我直觉她变成这样和我脱离不了干系，最起码她进游戏这件事，就和我脱离不了干系，因为小丑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老同学见面，开心吗？哈哈哈哈~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自己进游戏后，就经常发生身边人失踪事件？”
    无人作答。
    “哦~ 忘了！你们是玩家，就算亲人消失在现实世界，也得不到这个消息。”
    我哽住了。他这话很显然就是对我说的，一直知道惊悚世界的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但是从没想过这种关联是指：会拉身边的人下水。
    至于白浩进来，我一直觉得只是偶然。再不济也觉得是因为他也参与过蓝心福利院那件事才导致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怒不可遏。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这里是如此美好~ 你看，我想让她变成人熊就是人熊，想让她变成人，她就是人~ ”
    玩家没有探究过这个世界存在的原因，可是白浩不一样，他没下水的时候，就在蓝心福利院知道了一些可怕的真相。
    此刻反应过来这个小丑不是一般的无意识npc，再加上酒精的麻痹，他指着他就破口大骂，“这里好，你特娘的就永远待这里，没必要拉所有人进来！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你就是个大傻bi —— emmm……”
    他被小丑封住了嘴。
    “所以你和他是同样的想法？”
    “你究竟是谁？”我答非所问。
    “我说过我们见过很多次，只是你没认出我。”小丑不再装模作样，嘿嘿一笑，随后化作一个黑袍人。
    “我是问你究竟是谁！？我们以前就见过对不对？在……在现实世界……”
    “嘘！”他用手指抵住嘴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完成这场游戏，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最后一道题：心不在焉就害怕(打一字) 。”
    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要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争议，要么回答出这个问题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是其他人却不疑有他，“怯。”人群中不知谁立马接了一句。
    “答对了，恭喜。”
    小丑话音刚落，我的手臂便被拉住了，是许佳佳，她能动了。
    “我们走。”我反拉住她。
    她挣脱开，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也由原本的痛苦和紧张变为释怀。
    她用口型说了句：快走。
    未待我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推到舞台下。
    她虽已化为人形，可是速度与力量和作为黑熊时毫无差别，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到黑袍人身侧。
    「好好活下去。」这是她说得最后一句话。
    火光四射，她死死抓住黑袍人，一瞬间大火就燃尽了黑袍，而他也露出了真实面目，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放在人群中都记不住的大众脸。
    “快走！”兴许是黑袍能力消散的缘故，白浩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来不及伤心难过，因为他们自爆了，而爆炸成了马戏团失火的导火索，现场像是抹了油一样，燃起熊熊大火。
    虽有预感游戏简单代表通关后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是许佳佳在这场游戏中第三次救下我，她也因此失去了生命，一瞬间伤心、自责以及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颓废的瘫坐在马戏团不远处，这一次没有人再催促，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因为除了燃起熊熊烈火的马戏团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别说东南西北了，就连前后方位在这种情况下都分不清。
    之前的地图在这种时候，完全失去作用。
    “还有半小时。”白浩的话让众人回想起只有六小时的规则。
    我却无心管那么多，许佳佳是因为我才进了这个游戏，而现在她又因为救我而死，暂且不说三年同学情，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
    往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清纯、阳光，女孩时长在课堂上的偷看，没和曹大佬在一起之前我可能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现如今也是谈过恋爱的人，自然明白她对我的心思。
    她才二十岁，正值花样年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国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现在却因为我，葬送了一切。
    她甚至没和我道一声别，就离开了人世。
    “小禾禾！”白浩诧异的指了指火光处。
    刚刚死于爆炸的黑袍人，居然从大火中走了出来！
    抬眼的一瞬间，他又化作小丑模样。
    这是不是意味着许佳佳还有活着的可能？又或者说，哪怕是仅仅活在惊悚世界？明知道有这种想法不妥，但这确实是我第一想法。
    “are u happy？ in a word, i am very happy~ hahahahaha”他又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在找什么？”他瞬移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
    我僵硬的鼓了鼓掌。
    “许佳佳呢？”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没人告诉你即便是npc，在惊悚世界爆炸，也代表着永远的消失吗？”小丑悲哀的看向我，“真是可怜，你是不是希望她还活着，即便是作为一个npc？所以，你是赞同这个世界的存在的，对不对？”
    这句话是不是表明了他的身份，并不是npc？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得不说，刚刚的一瞬间我确实是有这种想法，但是当他丑恶的脸庞靠近我的时候，我立马清醒了过来。
    我想许佳佳也不希望自己沦为系统的工具，不人不鬼的活着。
    见我不受蛊惑，他略感惋惜的摇摇头，“看来她并不是你很重要的人呢！不然你一定会赞同我这个观点……”
    趁着他说话，我猛地向前倾，他瞪大双眼，明显是没想到我会冷不丁来这一下，可惜他的动作太快，我只扯下他的一小块脸皮。
    他捂着脸笑了笑，“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
    当然想！不光是为了许佳佳以及每一个死在惊悚世界的玩家，更是为了撇开我的心魔，去除掉我内心那个可怕的想法。
    他玩味的笑了笑，“那你就来终点找我，我在鬼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