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大亮。
    不少老街的居民清早起床出门时，打开房门就被外边儿的阵仗给吓到了。
    沿着街边，荷枪实弹的士兵像沉默的雕塑一般挺立值守，两辆运钞车旁围了一大圈全副武装的公安，纪检的人和公安在拐角处那间屋子里进进出出，对藏匿的赃款进行清点和转移。
    岑局、王敏和小宝早在凌晨四点就在睡梦中被拿下，此时被关在阳城公安局里。
    装作修车师傅的老李换了一身制服，坐在审讯室里仰头喝干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重重地将杯子放下。
    “姓岑的，你今天非搁这儿装死是吧？！”
    老李用力地拍桌子，“我告诉你，人证物证都已经搜全乎了，你招不招都不影响吃枪子的判决！”
    “当然，要是你能把整个犯罪网都交代出来，那还有机会将功赎罪，把枪毙改判为无期，还能留下一条命来。”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岑局坐在审讯椅里，修禅似的闭着眼睛，只当老李不存在。
    连续三个小时什么都没审出来，老李也心累得厉害。
    岑局是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王敏那边则是一会儿哭一会儿骂，就是不招供，小宝岁数还太小，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早早的让女同志带走安抚了。
    把岑局丢在审讯室里，老李疲惫地出去接水顺带溜达一圈换换心情。
    刚巧碰见手下押着李晓慧过来，顺嘴问了一句审问情况。
    两女笑盈盈地把情况一说，老李酸得脸都皱巴起来了。
    都是审问，怎么李晓慧就那么积极配合呢？！
    接过李晓慧的供词翻了翻，老李高兴又惆怅，“从李晓慧的供词来看，我们掌握的犯罪网还不够全面，应该有更多共犯掩藏在黑暗中。”
    “现在首恶虽然抓到了，但要是不能把重点共犯都找出来，等事情过去后，这样的事情难免卷土重来啊......”
    两女皱眉道：“岑某人和王敏谁都没交代？”
    看见老李苦涩地摇头，老老实实跟在两女身后的李晓慧激动的站了出来。
    “领导，让我跟王敏聊聊吧，说不定能撬开她的嘴！”
    老李审视地打量了李晓慧两眼，斟酌片刻后点点头，“行，但我和记录员也要在旁边，不可能放任你们单独聊。”
    李晓慧一点儿意见都没有，摘掉手铐后，就积极主动地跟着去了王敏所在的那间审讯室。
    审讯室内，王敏一看见李晓慧就疯狂地跳起来，要不是手还铐在审讯椅上，她非得扑过去咬断李晓慧的喉咙！
    不顾疼痛地挣扎着，王敏恶狠狠地盯着李晓慧，尖声谩骂。
    “贱人！贱人！我和老岑待你那么好，养条狗都知道摇尾巴了，你竟然出卖我们！”
    李晓慧一脸得意地坐到审讯员的位置上，屈指敲了敲桌面。
    “王姐，你可是出身名门的闺秀，现在这副模样......”目光幸灾乐祸地落在王敏散乱的头发上，李晓慧轻笑出声，“啧啧，都快跟街边的疯婆子一样丢人了呢～”
    王敏气得脸色涨红，但骨子里的骄傲还是让她强忍着怨愤，咬牙重新坐了下来。
    李晓慧微笑颔首，“这就对了，多大点儿事啊，不值得王姐动气。”
    王敏冷哼一声，“我和老岑瞎了眼没看出你的黑心肝，被你出卖我也认了。”
    “但我们落水了，你又能干净得到哪儿去？别忘了，以前你帮我做事的时候，下手可比我狠多了。”
    看向一旁的老李，王敏恶毒地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之前有个小主任不肯帮我们办事，还偷偷摸摸想写举报信，我把堵嘴的事儿交给李晓慧去办的，她直接找了两个小混混就把那主任的独生女给祸害了。”
    李晓慧脸色一变，尖声呵斥，“你闭嘴！我做的那些都是你指使的，要算也是算在你头上！”
    王敏也不理她，只痛快地笑道：“那个小姑娘被祸害的可惨，下体重度撕裂，在医院里躺了小半个月不说，中途还几次三番想跳楼，好在都被医护人员给拦下来了。”
    “但小主任一家也算散了，他媳妇儿怪他多管闲事，觉得是他害了女儿，闹着要跟他离婚，带着女儿远走他乡。”
    “才多久啊，小主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最后扛不住她明里暗里的威胁，自己辞去职务，带着妻女回了老家。”
    “这样的事她可做了不止一次，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找男人祸害那些人家中的女眷，但也有骨头硬不肯妥协的，被她带着人灌了酒，直接推到河里或者丢在路边冻死，伪装成意外的。”
    王敏神色晦暗地一笑，“她手里，可最少沾着三五条人命呢，要不我和老岑能这么信任她？”
    李晓慧冷汗都要下来了，连连拍桌子，“胡说，你就是故意陷害我！”
    老李脸色沉了下来，冷淡道：“具体是不是陷害，我们之后会详查。你先办正事。”
    李晓慧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乱，几个深呼吸后就冷静了下来，笑盈盈的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偏头露出胸口大片的吻痕。
    “王姐啊，虽然你现在不待见我，但我举报岑局，可真是为了你好。”
    王敏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痕迹，牙齿都咬得“吱吱”作响。
    “......是昨晚的事？老岑把你给睡了，所以你就把我们举报了？！”
    说完，王敏先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你又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女人，你口口声声家里有丈夫，但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和那个白景搅合在一起，都浪得没边儿了，说不定就是你主动勾引的老岑！”
    李晓慧笑了，“我可没勾引姐夫，是他厌烦了你成天埋怨他，早就想把你舍弃了。”
    “王姐你不知道吧，你们把家底藏在卫生间空心砖里的事儿，是姐夫亲口告诉我的，他连打开水管后边儿的暗口都没背着我呢~”
    发现王敏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李晓慧乘胜追击，“姐夫还让我半个月后带着小宝去连城，他随后就到。”
    “至于你嘛——”
    掩唇轻笑一声，李晓慧怜悯又得意的摇了摇头，“姐夫早就打算用你拖住追捕的人，好方便他带着我和小宝逃出国了~”
    “当然，你不相信也随意，反正大不了到最后就是你和他一块儿吃枪子呗~只是可惜了小宝，爹妈都背着骂名死了，他那么小的孩子，被那些恶狼一样的亲人接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长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