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书房场景,秋容的头埋得越发低,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姑娘处已经发话,要将她直接驱出安阳侯府,若是姑爷那边要了自己当妾室,她倒也不怕,可偏偏姑爷又是那副态度!
如今她若想继续待在安阳侯府,也只有在老夫人身边能寻个栖身之处了。
孙老夫人闻言满意,看来这秋容还算识趣,既如此,待事成后,她不介意府中多一张嘴吃饭。
“行,明日事成后,我便让宋嬷嬷在院中给你寻一个轻松的活儿,保你衣食无忧。”
得到承诺,秋容眼眸发光,她忙磕头:“奴婢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奴婢听着姑娘的意思,她似乎是准备子时过后便秘密去见她那情郎,如今时辰不早了,不若提前准备着?”
将纸张又细看一遍,孙老夫人犹豫,纸张上大多字迹印子都不甚清晰,唯有院子地址哪儿能看得稍稍真切些许。
这难道是个套?
转瞬,她又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顾皎皎那蠢货没有这个脑子!
孙老夫人:“宋嬷嬷,去准备准备,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定要将顾皎皎与她那情夫捉在塌上!”
“是,老夫人。”
秋容忙自荐:“老夫人,奴婢也去帮着宋嬷嬷准备准备。”
孙老夫人摆手允了,即将得到金山银山的喜悦情绪汹涌澎湃,为了不在下人面前失态,她努力压制嘴边上翘的弧度,眼角处的笑纹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有了秋容的帮助,宋嬷嬷很快便将老夫人吩咐之事处理妥当,五个人高马大的小厮负手站立在院中,见孙老夫人出来,他们齐齐行礼。
孙老夫人满意一笑,面上褶子加深:“走吧,待会儿表现好的,赏银多多!”
小厮们兴奋不已,兴冲冲表起忠心。
一群人蹑手蹑脚到达目的地,宋嬷嬷看了眼面前的宅院道:“老夫人,没错就是此处。”
隐隐约约的暧昧声响从屋内传出,听得众人面红耳热。
孙老夫人眯眼看向闪着微弱烛光的窗户,她冷笑道:“哼,一对奸夫淫妇,都什么时辰了,还在折腾呢!”
宋嬷嬷:“老夫人,现下正是寅时末,咱们可是现在进去捉奸?”
孙老夫人抬头看了眼天色,远处已经有一抹霞光从云朵中溢出,她笑了笑,满是恶意:“不急,且再等上一等,待卯时或者辰时人多时,咱们再进去捉奸。”
“可……”宋嬷嬷犹豫,终还是大着胆子道:“可老夫人,此事并非光彩的事情,卯时与辰时街道上围满了人,当着这么多人捉奸,怕是于安阳侯府的名声不利。”
孙老夫人不耐烦摆手,声音陡然拨高:“是顾皎皎那贱蹄子不要脸与情郎厮混,她都不怕丢人现眼,我安阳侯府又有何惧?”
“嘘……”宋嬷嬷心虚看了透着烛光的窗户一眼:“老夫人,奴婢知晓了,您小声着些,若是惊到屋内人,今日可就白忙活了一场……”
孙老夫人这才作罢,她看了眼天色道:“我去歇一会儿,到了时辰叫我。”
说完,她进入身后的小轿中托着腮打盹。
当数道鸡鸣声与清晨的霞光一同升起时,屋内动静方歇。
街道上摆摊的小贩们都支好了摊位,人来人往高声叫卖。
见时间差不多了,宋嬷嬷行至轿前轻声道:“老夫人,时辰到了。”
孙老夫人闻言立马清醒,她快步踏出轿子,视线落在紧闭的窗户上,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宋嬷嬷:“老夫人,可是现在行动?”
“就是现在,去,给我将门撞开!”
小厮一拥而上,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门轻而易举便被踹倒,巨大的声响引得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驻足观望,人人皆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大清早竟这般无礼去踹人房门?”
“谁知道呢,你且看他们的打扮,非富即贵,在这京中,有权有势的便可横着走,踹一个房门算什么?”
一路人愤愤不平,他上前一步道:“虽不知你们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由不得你们这般目无王法,你们快退出来,否则我就报官了!”
“报官?”孙老夫人浑浊的眼亮了亮,她怎么没想到报官呢!
她瞪了那路人一眼:“你要报官你便报!到时候看官爷是帮你还是帮我!”
路人瞬间被激怒,他颤抖着手:“好啊,你们当真狂妄!且等着,我倒要看看,等官爷来了你们还会不会这般!”
路人往官府方向跑去,宋嬷嬷看向主子:“老夫人,可要拦住那人?”
孙老夫人抬眸:“不用管,进去给我将那对奸夫淫妇抓出来游街示众!”
她巴不得官兵快些来,这样顾皎皎便翻不得身了!
小厮个个人高马大,不消片刻便将院中的所有房门都踹开,街边围观人群到底八卦,都跟着进了院子看热闹。
孙老夫人抚了抚鬓发十分得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去,将那对奸夫淫妇抓出来众人瞧瞧。”
宋嬷嬷领着小厮冲进屋内,屋内立马响起尖叫声,男的女的都有。
孙老夫人心中畅快,今日可算收拾了那贱蹄子,不过方才那男声怎的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不待她想明白,宋嬷嬷从房内出来,面如菜色。
孙老夫人皱眉:“将他们抓出来呀!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宋嬷嬷低垂着头,她小声道:“老夫人,您还是进去瞧瞧吧……里面不是三夫人……”
“什么?”
不详的预感传来,孙老夫人猛的想起那男声与谁人相似,她忙快步跨进屋内,没一会儿,孙老夫人的尖叫声与怒骂声响彻云霄。
“你们……你们这成何体统?!”孙老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床榻上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孙协兆与徐青青二人,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屋外围观人群听见动静都一窝蜂往屋内涌来,孙协兆目眦欲裂:“母亲,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