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表情痛苦。
脑海中不断闪过白猿的一剑。
见他如此，段景龙沉声道：
“你现在这样去妖原。”
“是想带着那几个小子去送死？”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击中了虞山柔软的心。
段景龙见他微微一滞。
乘胜追击道：“我知道那几个小子不简单。”
“特别是那个陈凤甲。”
“我也知道你想把他们几个培养成当年的青儿他们。”
“可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能保证他们的周全？”
虞山眼神恍惚。
回想起当年诛妖营在妖原叱咤的时候。
他，青儿，虎子……
每个人都是武道天骄，任何人放在别处都是独挡一面的将军。
更重要的是，当初他们这些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现在。
他在孙饿狗几人身上也看见了这些东西。
包括后来的陈凤甲。
虞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毅道：“我明白了。”
骤然间，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一变。
周遭稀薄的灵力向他聚拢。
虞山每次呼吸，都会牵动付附近的灵力。
段景龙见状，欣慰的点点头。
心结已结。
可以放心让虞山带着先遣营去妖原了。
段景龙走到悬空的平台，看向妖原深处。
“不妨告诉你，那白猿在两年前在妖原被我打伤了。”
闻言。
虞山瞪大眼。
白猿什么实力他再清楚不过。
师父能够将其打伤，并且还是在妖原。
“那师父的境界岂不是？……”
段景龙背对着他摇摇头。
“只是摸到一些门槛罢了。”
“不过，那白猿受伤不轻，此番你去妖原若是遇上，也不是没机会报仇。”
虞山顿时眼睛一亮。
那白猿最少都是十一境。
师父说他能够报仇，便意味着那白猿最少跌了两境。
“为了防止以前的事发生。”
“这次先遣营我只能给你六百人。”
虞山点点头。
人越多，在妖原越容易引起注意。
可人太少的话，又容易陷入妖族围攻。
六百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当年诛妖营人数是这个的三倍之多。
段景龙下逐客令道：“行了，准备准备赶紧给我滚。”
“省的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虞山撇了撇嘴，恭敬行了个礼。
是师徒礼，并非军卒礼。
“对了司农官还是柳文檗啊。”
段景龙突然说了一句。
司农官，即保障行军后勤，粮草等一系列物品的军官。
虞山点点头，随即恭敬了离开了将军阁。
柳文檗做司农官，他还是挺放心的。
这老小子虽然平常没个正形。
可一旦牵着正事，从不含糊。
虞山离开后。
段景龙独自站在悬空平台外。
狂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谁也看不出来，这个不论相貌还是气质都跟寻常百姓没两样的汉子。
竟是季朝一军主将。
十境武夫。
季朝真正的中流砥柱。
武道一途，任你天赋再高，再妖孽。
突破到九境之后便只能停滞不前。
天下武夫皆如此。
因为武夫想要突破到第十境。
需要占据天下一份武运。
武运这个东西虚无缥缈，与天道相关。
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而是需要大气运者，才有机会接触到那虚无缥缈的武运。
虞山当年被誉为九境中的超强者。
可依旧无法突破第十境。
直到去了妖原之后，机缘巧合下。
亲手斩杀一尊身负武运的妖族，炼化那妖族武运后，才成功跻身十境。
不过最终还是被白猿一剑斩去了武运。
段景龙眯起眼睛望着北方。
他这次让虞山作为先遣营去妖原。
其实还有个私心。
便是想让徒弟再去妖原碰碰运气。
最好能成功重返十境。
……
城墙上。
陈凤甲坐在城墙边上，双腿悬在外边。
他目眺远方。
孙饿狗几人站在他身后，趴在城墙上。
“我感觉，我要突破了！”
突然，唐侯惊喜道。
“我也是！”
孟尾巴跟郝和尚异口同声道。
陈凤甲看着他们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化。
明显是破境的迹象。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北境最前线的灵力和长安城那座青鹤楼相差无几。
对四境以下的武夫极有裨益。
四境之上。
则只能感受浑身穴位舒畅通透。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好处。
“三境了！”
孟尾巴他们三个二境武夫，瞬间突破了。
三人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这时。
虞山从后边走了过来。
“等去了妖原，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与破境并存。”
“虞头。”
看见来人几人恭敬喊道。
孟尾巴好奇道：“什么意思？难道说在妖原破境很容易？”
虞山笑着点点头，“等去了你们就晓得了。”
听见此话。
陈凤甲微微皱眉。
他问道：“据我所知，妖族不是因为妖原资源匮乏才入侵咱们季朝的吗？”
“虞头你说在那边破境这么容易，那妖族为何还要发动入侵？”
虞山讪讪笑道：“这些事如果是之前你问我，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不过既然你们都要去妖原了，也不用瞒着你们了。”
几人顿时来了兴趣，凑拢过来仔细听虞山道出秘辛。
季朝北境共有两座大阵。
第一座乃是幻阵。
顾名思义，此阵作用是让两边无法看清对面的真实景象。
第二座则是隔绝季朝与妖原灵力的大阵。
相比之下。
妖原十分贫瘠。
不过，当季朝人真正进入妖原那一刻。
会发现妖原的灵力要比季朝本土的充沛太多！
原因是有人将季朝这片天地的灵力封锁。
让所有武道修炼者有种天然被压制的感觉。
唯有去了妖原。
才能真正得以释放。
由于人族炼化灵力要比妖族速度快太多。
所以一旦有人在妖原‘盗窃’灵力，便会引起大妖的注意。
从而面临围攻。
这也是为何妖原被虞山称之为危险与破境并存的地方。
几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唯有陈凤甲心中疑惑。
照虞山这个说法。
季朝本土的灵力倘若真被封锁。
那这些妖族还不计代价的想要入侵季朝。
就算是妖族成功进入季朝本土。
封锁后，比妖原还罕见的灵力，它们能忍受的了？
“对了！”
“山水矿脉！”
陈凤甲突然明悟。
季朝所有的灵力来源都是山水矿脉所铸的云雨钱。
妖族的目的肯定是山水矿脉。
想到这。
陈凤甲忍不住骂这些妖族也太傻了些。
直接找那个封锁季朝灵力的人不就行了。
杀了他，恐怕就不需要山水矿脉了。
“虞头，谁这么厉害，能够设下两座大阵？”
突然，孟尾巴的声音打断了陈凤甲沉思。
随即。
虞山骤然变得严肃无比。
“镇妖王，魏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