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想干什么,大家难道看不出来吗?
现在的林城市长任命,看似是一个人事调整,但背后牵扯的可不止是一个吴良。
这件事其实是田国富在试图试探沙瑞金书记的底线,看看沙书记在权钱交媾上的反应。
如果沙书记默许田国富这次的行为,那以后田国富就会越来越大胆,甚至敢直接挑战沙书记的权威。”
高育良在私下的聚会上,频繁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辞,暗中挑动着人们的敏感神经。
他知道,官场上的人最在意的便是稳定,而一旦有人被描绘成“不安定因素”,那么他就会让成为众人避之不及。
同时,高育良还特别翻出了吴良曾经酒驾嫖妓的破事,四处散播,暗示田国富的“带病提拔”,其实就是在故意给沙瑞金挖坑。
“你们想想啊,吴良那档子事,省纪委都还在调查呢,处分还没下来,田国富就把他推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明摆着是要沙书记背这个锅。
你们说,田国富这是个什么心思?
他是在为省委考虑,还是在给省委挖坑?!”
“啊!我说呢,我老觉得这人心脏。”
“我觉得也是……”
“田国富,他又不是本省提起来的,怎么会为咱们好。”
……
高育良的这些言论,如同水滴石穿、聚沙成塔,一点点地在汉东省的各级干部中发酵。
那些人大系统的老干部们,虽然大多数已经不再直接参与决策,但他们仍然拥有广泛的社会关系和话语权。
而他们对高育良的信任,也让这些消息在干部群体之间悄悄流传开来。
“田国富居心叵测,竟然敢带病提拔吴良,完全不顾及汉东省的政治稳定,这样的人,真是其心可诛啊。”
“这次林城的人事调整,恐怕不简单啊。田国富这是在试探沙书记的底线呢,真不愧是整人出身的。”
……
随着高育良不断煽风点火,各种关于田国富的传闻开始在官场内外传播开来。
高育良的舆论攻势虽然看似低调,但却如同水下陷阱,暗潮涌动,逐渐形成了一种对田国富极为不利的氛围。
尤其是当这些小道消息传到田国富耳朵里时,他才意识到高育良的反击竟然早就开始准备,并且如此阴险毒辣,反过来也将自己推到了沙瑞金的竞争对手位置。
田国富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打压高育良,彻底削弱人大在汉东省政坛的影响力,进而扩大自己对全省行政系统的控制力。
可没想到,高育良竟然阴险毒辣地采用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个游击战术,所以非但没有被击垮,反而利用省人大系统的影响力,悄然在背后捅了田国富一刀。
而且这刀还捅得极其精准,连着沙瑞金一起拉下了水。
搞得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到底谁想要造沙瑞金的反了。
不过现在这些老人之间的舆论都在传,田国富是故意通过提拔吴良给沙瑞金挖坑,诱导沙瑞金做出错误的决断。
……
田国富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如水,他知道自己被高育良给算计了。
原本他以为高育良已经是个即将退休的老干部,手中的权力不再具备实质性威胁,所谓的人大,也不就是撵到这些权力者背后盖章的跟屁虫?
可现在看来,自己低估了高育良的能量,也低估了他在政治斗争中的顽强反击力。
“高育良……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他妈怎么就没点数!”
田国富狠狠地咬了咬牙,气的在办公室把杯子都给摔了,给身边汇报工作的小年轻吓得不轻。
不过汉东省的府院之争事到如今也有了失控的苗头,随着高育良和田国富的明争暗斗,不仅没有随着时间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整个汉东省政坛,也因这场争斗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随着两人之间的矛盾被不断激化,汉东省的体制内部,也逐渐形成了两种截然对立的声音。
一部分支持高育良的人,主要是汉东省内的知识分子和高学历的技术官僚。他们认为,人大尽管在实际的政治运行中缺乏足够的力量,但其存在是宪法赋予的,不应仅仅作为橡皮图章,而是要发挥应有的监督权力。
政府的权力本就该受到制约,而高育良之所以选择站出来抵制吴良的任命,正是因为他看到了田国富对行政权力的滥用。
“田国富倚仗行政权力,想要绕过人大的监督程序,这本身就是对宪法精神的亵渎。
汉东省的人大虽然没有多少实际权力,但也不能因此失去存在的意义。
高育良作为人大主任,敢于站出来坚持原则,这是有担当的表现。
无视咱们的最高法条?省人大不是摇子,任命书也不是擦屁股纸!”
支持高育良的声音开始在知识分子和技术官僚圈子里流传,他们认为,高育良在这场斗争中所代表的,是对现代法治精神的坚持,是制度变革层面的必要举措。
另一方面,支持田国富的人则是以政府系统为主的官员,尤其是那些来自经济发展部门的干部们,也就是所谓的现在发展途径下的既得利益者们,他们则有着完全不同的观点。
在他们看来,汉东省的经济发展,正从高速增长阶段逐步过渡到高质量发展的阶段,行政效率显得尤为重要。
如果过度强调程序和权力制衡,势必会拖慢行政决策和执行的效率。
“那些所谓的西方国家,只是嘴上叫嚷着公平正义,实际上行政效率低下,浪费的都是纳税人的血汗,这才是真正的腐败!”
“汉东省现在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尤其是在全国各省竞相发展的背景下,行政效率的提升就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而高育良借着人大改革的名义,在这关键时刻拖后腿,这根本就是在耽误汉东省的经济发展进程!”
“对!咱们这叫集中力量办大事!高育良大半辈子都是在学校里混过来的,他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