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呆愣地对视许久。
路柯鸣身上不知何时起覆上了龙鳞,黑色的鳞片从他下颌处开始延展,穿过深蓝色领带,顺着凌乱的衬衫领口向下爬去。
冷白的皮肤与黑褐色的鳞片交错着,如隔薄纱,若隐若现,无端地勾起旁人的探索欲。又因为还未触碰,那欲望如羽毛般,一下一下地搔刮着,却始终得不到满足。
犹如沙漠中缺水的旅人,唇舌长久的干涸着,无时无刻渴求着水源。
于柚柚直愣愣地盯着路柯鸣的衣领,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柚柚……”
等到路柯鸣迷茫脆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于柚柚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到了路柯鸣的胸口上。
于柚柚打了个激灵,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变红,着急忙慌地收手,却被路柯鸣按在胸前。
手下传来滚烫的体温,如同不夜城那个夜晚一样灼热,那时的画面又在于柚柚脑海中闪现,她抬眸看向路柯鸣。不知为何,声音结巴起来。
“路柯鸣,你、你放开我……”
路柯鸣并没有松手,他的呼吸加快了许多,生理泪水从眼眶中滑落,顺着鳞片滴落在于柚柚的手上,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着,却仍旧紧紧抓着于柚柚的手。
于柚柚的目光落在路柯鸣脸上,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
她向来知道路柯鸣好看,他甚至比她见过最美的落日晚霞都还要好看。那精致的面孔像是一幅美艳绝伦的画作,一笔一画都细细琢磨,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如今他的下颌与脖颈覆盖了鳞片,却丝毫没有破坏那美感,那湿润的眼眸在龙鳞的映衬下美得越发惊心动魄起来。
于柚柚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从未见过像路柯鸣这样美丽的生命。
她曾觉得世间最美的生命是蔚蓝海水中随波逐流的水母,她也曾追随水母群游过四十四个昼夜。它们是海洋跃动的心脏,成群时又像在海水中绽放的花朵。
可此刻她却觉得路柯鸣比她见过的所有水母还要美。
路柯鸣并不知于柚柚心中所想,滚烫的体温将他的神志烧得模糊,奔流不息的欲望早已融入血液,叫嚣着流经身体每一处。
而没有得到准许的他只能无助地攥紧指节,任由那处皮肤被攥得失去血色。
于柚柚垂眸看去,发现了他泛白的指尖。她犹豫了半晌,心一横,干脆倒入床铺里,声音埋入棉絮之中,有些沉闷:
“那要不你就像上次那样吧。”
“上、上次?”路柯鸣攥紧了指节,颤抖的声音越发磕绊,脸颊一片绯红。
“对呀,就是在不夜城的时候……”
“别说了。”路柯鸣快速开口,制止了于柚柚接下来的话。他怎么能想到失去记忆的他能做出那样的事,像是解开了所有的束缚,完全被欲望操控。
“我知道……我知道,柚柚。”
虽然是他心有所求,才会在那个梦里成真。但失忆时终归与现在不同,他那时无所顾忌也毫无羞耻,只知道顺从欲望。
但如今却紧张地颤抖起来。
路柯鸣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快速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因为颤动而掉落下来,恰巧落在于柚柚的嘴唇上。
湿意在于柚柚唇间蔓延,她下意识伸出舌头,将那抹泪水舔干。
咸湿的泪水和海水一样,却是温热的。
路柯鸣看着于柚柚的动作,像着了迷一般俯下身,身体里压制的欲望猛兽被于柚柚放出,他双眼迷离地盯着于柚柚的嘴唇,再次吻了上去。
他的手放在于柚柚的腰际,随着亲吻的深入而不断收紧。他的吻四处游离,从于柚柚的唇开始,到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又渐渐往下亲吻至脖颈。
细细的痒意在皮肤上煽风点火,于柚柚被迫扬起头颅,抬手抓紧了路柯鸣的手臂。
她瞪大双眼,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实在受不了那痒意,她才笑了起来,双脚胡乱挣扎着,试图摆脱路柯鸣焦人的吻。
“好痒啊,别亲了。”
于柚柚笑得声音差点岔气,不住地求路柯鸣,可路柯鸣却按住了她乱动的腿,继续往下亲去。
直到他的吻离开脖颈,那痒意才渐渐散去。
于柚柚笑出了泪水,她胡乱地伸手擦了两下,刚想同路柯鸣分享刚才的新奇体验,未出口的声音就堵在了嗓子眼里。
布料盖住了路柯鸣的头发,柔软蓬松的头发像一个裙撑,将腰际的裙摆撑起。
于柚柚的双眼放空,有些呆滞地想着。
还真和上次一样啊……
过了许久,路柯鸣才再次将她抱起。坚硬的鳞片硌着于柚柚柔嫩的皮肤,于柚柚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却又被路柯鸣按住。
“忍一忍,柚柚……忍一忍……”他不住地亲吻着她的侧脸,声音旖旎,尾音缠绵,像一根毛线缠绕在于柚柚的心脏上。
于柚柚只以为他说的是那些鳞片,虽然有些硌人,但她也能接受。但路柯鸣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惊呼出声。
她蓦地瞪大了眼,呼吸凝滞,身体不适地弓起。
“这是什么……”
于柚柚无措地看向同样痛苦难耐的路柯鸣,电光火石之间,脑中闪现了她在海中见过的许多画面。
海豚、鲸鱼、小丑鱼、海龟……
好像不用路柯鸣回答了。
于柚柚已经知道了答案。
路柯鸣握住于柚柚的手,让两人的手十指相扣,于柚柚紧紧攥着路柯鸣的手指,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原来这是所有的生物都会做的事啊……
她曾追着海洋里的小鱼们观察,虽然每次都会被它们气急败坏地驱赶,但她的兴趣却从不消减。无论它们躲到哪里,她都会找到它们。
可是于柚柚从来没有想过,人类也会做这样的事……
但路柯鸣并没有给于柚柚机会想太多,于柚柚渐渐喘起气来,呼吸声夹杂着哽咽的哼声,一同破碎在喉咙中,她只能紧紧抓着路柯鸣,犹如搁浅的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