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练功,下午干活,楚狸的一天十分充实。
但是谨记师父的教导:做人不可虚度光阴。
即便是晚上,也该好好利用。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夜里再回来,给我留个门就行了。”楚狸换了一套干净爽朗的衣服。
初一忙道:
“小姐,已经入夜了,您不睡觉吗?”
楚狸叹了一声:
“师父曾教导,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人生苦短,我每日无需睡那么长时间。”
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初一看着小姐扬长而去的背影,不禁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连思想都与她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
云瑶戏楼。
“好!”
“精彩!”
戏台上,声声起,烛光摇曳间,人影叠叠,看客们鼓掌喝彩,一声盖过一声。
二楼最好的位置,笔直的对着戏台,能把戏台上的画面尽收眼底。
不过,都已经包下这间贵贵贵、贵宾级的包厢了,老板自然为这位贵客提供上好的服务。
“云瑶戏楼来了一位大老板,你们可听说了?”
“听闻,蓝渊公子一曲《姑苏城》,令大老板十分满意,一夜之间受赏千两呢!”
“哇,出手这么大方?”
普通人家,十两银子,可以足够一年的开销。
为了一个戏子,一夜豪掷千两,这不就是财神爷现世?
消息一出,不少戏子红了眼睛,纷纷献计献策,拿出看家本领,极力讨好这位贵客。
包厢里。
楚狸一边喝酒,一边眼花缭乱的看着一群环肥燕瘦的男人,为了取悦她而卯足了本领。
唱曲的,弹琴的,跳舞的,献技的……
眼花缭乱。
怪不得从古至今,男人喜爱三妻四妾、朝秦暮楚,但是话说回来,此等诱惑放在她面前,这妇道是一天都守不了。
质疑男人。
理解男人。
成为男人。
超越男人。
蓝渊公子皱紧眉头,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贵客、被他人抢走?
他沉沉思忖,再多的弹唱跳,不过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表面功夫,看多了、听多了,也不过如此。
脑中灵光一现。
他上前一步,掀起衣袍,露出又白又精壮的八块腹肌。
“好!!”
楚狸眼睛瞪大,跳起来鼓掌:“赏,大赏!”
-
几百里开外的帝都城。
七日已过,为了争夺皇位而争吵的皇子们冷静下来,也反应过来:
皇叔是故意的!
想让他们互相残杀,好坐收渔翁。
于是,他们不再内斗,二皇子给出建议:“不如我们合力推选闲王上位,闲王是个好掌控的人,若皇权一直握在摄政王手里,才是对我们最不利的,摄政王此举,是想拖延时间。”
“二皇兄所言有理。”
他们达成共识。
六皇子楚翊找到楚傲天。
彼时,楚傲天刚从闲王府出来,挎着一篮子的金银元宝和香烛纸钱,今日是楚狸的头七。
他准备去青阳山看望楚狸。
“八弟。”
楚傲天看见六皇子,心底暗道:
又捅什么篓子了?
造孽!
皇叔成日饮酒,醉生梦死,根本不管朝堂政事,六皇兄前来寻他,定不安好心。
楚翊笑着走来:“八弟这是要去哪?”
脸上堆满笑容,很不对劲。
楚傲天暗暗周旋:“六皇兄是有什么事吗?”
楚翊道:“看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了?还不是因为我的家臣昨日从北城回来,带回一壶北城才有的好酒,我特意带来,与你共享。”
“来,来,我们兄弟二人坐下喝两杯。”
楚傲天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
巴结?
讨好?
还是圈套?
虽说他身在王爷之位,但由于才能一般,胸无大志,几乎没有哪个官员愿意巴结笼络他。
六皇兄该不会在酒里下毒吧?
楚翊倒了两杯酒,作笑道:
“怎么?不敢喝?怕我下毒呀?”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楚傲天见他喝了,当即道:“六皇兄说这话便见外了,你我兄弟二人,不讲如此生疏的话。”
说完,也喝了酒。
二人走了几杯,交谈了一番后,楚翊才放他走。
楚傲天带着香纸,去给楚狸上坟。
楚翊看着那走远的马车,脸上的笑容逐渐凝起,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含进嘴里。
酒里有毒。
不过,一时不会发作。
等他们联手弄垮摄政王,推闲王上位,届时,闲王的性命在他手里,想要活命,那就拿皇位来换。
皇位,是他的!
马车缓缓驶离。
楚傲天抹着喉咙,猜了猜六皇子今日所举的目的,却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穿过热闹的街道,倒是耳尖的听见几道意外的声音:
“九皇子有断袖之嫌……当真……哪时的事……可有人见过?”
他立即拉开窗帘:
“停车。”
探头看去,瞧见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口音,不像是帝都城本地人。
两个外地人,怎么会打听九弟的事?
况且,九弟已死,乃是国丧,大楚皆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楚傲天心头存疑,思忖片刻:“张叔,你在此等我会儿,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