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布料为了做好人分给了别人,现在看我们穿的好看又不让我们穿。”孙珏气愤地说道。
赵氏也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长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妹妹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件新衣裳,你为什么不许她穿。”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老太太说道。
孙滢苦笑道:“不瞒诸位说,这芙蓉妆的料子我找沈家的布料行拿的货,这个是金陵那边做出来的,一年只做了十匹,一匹二十两银子。整个京都就我们孙家的商铺有,但刚才那个婆子分明是话中有话,估计是有别的小娘子也穿了同样款式的衣服,这个人肯定是孙家这次宴客的主角儿,我们还是把衣服换了,免得多生事端。”
赵氏道:“那凭个么是我们换,二十两的料子,三百钱的手工制做费,我们的脸面不是脸面?要换也应该是他客贵自己换。她们这么大一个国公府,娇客上门连多一套衣裳都不带?”
这对母女,简直油盐不进。
孙滢也失去了耐性,:既然都不想换那就不换。当我没说就好了。“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今日国公府上的客人很多,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女眷都来了。
据传闻,老太太要给王浩相看。
王浩的身分摆在那里,人又长的俊美无双,关键是脾气好,也是很多人心目中理想佳婿,孙珏心中自然也存了这样的妄想。
既然是相亲就有可能是两个人不认识,如果仅凭衣裳的话,说不定还会认错了人,说不定碰巧是自己呢?
想到妙处,她粉面含春,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沿途各色的菊花也来不及欣赏。
说她笨吧,也不算特别笨。虽是第一次来国公府,但却机缘巧合找对了位置。
前面有个湖,湖边人群喧闹远远地瞧着有蓝色的绫布隔开,男人在一处,女人在另一处,应该就是那里了。
不得不说安国公府上为这次的宴会花了很多心思,单菊花的颜色就有很多,粉色、紫色、黄色、橙色……
还有一大盆墨菊,这株墨菊大约到孙佩的肩膀那么高,上面有三朵花已经盛开,花朵奇大,深紫色,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黑色一般。
一群小娘子围在那里看。
“听说这是王公子最喜欢的花,专门从南蛮之地运回,对吗?”有个小娘子兴高彩烈的问道。
安公府上只有一个男孙,那就是王浩。孙佩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是,兄长很喜欢它,亲自给他浇水,施肥,松土,还说到了冬天要给它用地暖……”王五娘子说到这里,突然掩嘴笑了起来。
孙佩也笑,不过她笑的很渗人。
原来孙滢那小贱人让我换衣裳就是为了维护你!
决计错不了,整个宴会只有你跟我穿一样的衣裙。
“那……最喜欢的就是它了。”
“陈三娘子不是也最爱这盆墨菊。”旁边有个小娘子说道。
这位陈三娘子想必就是今日王公子要相亲的人了。
怪不得神采飞扬,艳若桃李。
孙佩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她的后面,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山药皮对着陈三娘子的后颈贴了上去。
陈三娘子立刻跳起来,踩到了身边的钱二娘子,钱二娘子的脚一吃痛,本能地向一边躲,她本就没站好,本能地抓住了身边能抓住的一切。陈三娘子见钱二娘子抓住了墨菊的枝杆,本能地去夺,一棵盛开得如火如荼的墨菊被扯去了一半。
本来神采飞扬的陈三娘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脸色苍白的道:“这……这下可如何是好?”
“这墨菊还有哪里有卖的?我买来赔给王公子。”陈三娘子拉住了王五娘,犹如个濒临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听闻京都只有三盆都是我们家花房里培育出来的……”王五娘小声地解释道。
陈三娘子面如死灰,喃喃地道:“多少钱,我……买……买。”
孙佩在后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陈三娘子莫非觉得王公子像个花农?”
今天真是太痛快了。
“不……不是……王公子怎么可能会是花农。我只是觉得王公子种这棵墨菊太辛苦了,我只是想补偿一二。”陈三娘子一边说一边摸了下脖子,粘糊糊的什么东西,顺手甩了出去……
她怎么想得到是自己在害她呢?
想到这里孙佩的心里格外的兴奋。
让这几个人在这里着急吧,她该功成身退了。
孙佩慢慢地移到荷花池边,看看锦鲤,消磨一下时间好像也不错。
真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突然,孙佩听到后面传了脚步声。
谁过来了?她本能地想扭头年一下,那人却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将人给踢到了莲花池里。
孙佩的丫鬟急得大呼:“救人!”,“快来人啊,救救我家娘子。”
这样喊了五六声,只听一人道:浩然兄,千万不能去救,这一救,这女子就等于婚前失贞了。这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肯定会一直赖着你负责,你若不负责,那就等于和人家结仇了。”
是陆虞的声音。
如果别人孙佩绝对听不出来,但陆虞就不一样了,他前几天大张旗鼓地上门要求娶孙滢,孙佩听过他的声音,且过眼不忘。
难道刚才是他从背后推了她?
难道他不知道唯有自己嫁得好了,做为连襟的他才会有面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切想要嫁入国公府。
然后又听到王五娘子道:“兄长,我们在这里,菊花被我们贪玩,不小心扯坏了,对不起,阿兄!”
王浩道:“快过来几个会水性的婆子,谁将水里小娘子救出来,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扑通”一下就跳了下去。
孙佩终于得救了。
“快看,是靖海侯世子郭公子,真英勇。”
赵氏已经在旁边说道:“快快,将人接过来。”
赵氏身边的婆子忙把人接了过来,又抬到起先那间偏床里。
赵氏却没有跟着走开,一直到老夫人过去谢了郭公子才趾高气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