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候嘉明！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包建林正在气头上，当场宣布要将候嘉明停职，不给他留有商榷的机会。
    接着就问起缺岗的那些人到哪里去，候嘉明也意识到自己的政治前途从此中断。
    咬紧牙关，始终不肯往出说。
    李冬远走上前去，可不能惯着他这种臭毛病。
    “你现在讲，算你主动交代，我要给组织部门打去电话，他们派人过来了解这又是另外一码事。”
    “听到了吗？还不赶紧说，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作为候嘉明的直属领导，包建林真敢做出这种事情。
    见他都要去解腰带，候嘉明哪里还敢遮遮掩掩。
    赶紧把话讲清楚。
    “平时也没什么事，用不了那么多人在。”
    “大家就轮着上岗，各自去忙事情。”
    “候主任，那要照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现在有人在吃饭，在逛街，甚至在酒店开房。”
    李冬原本不想跟包建林把关系闹得太僵，对于双方开展工作都没好处。
    实在是候嘉明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已经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候嘉明低下头去，哪里还敢说话，完全是默认了李冬远的一番猜想。
    眼见如此，包建林也不再抱有希望。
    “我看你们这个社区服务员，也没必要存在下去。”
    “全给我停职回家反省，你啊！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包建林用手指着候嘉明的脑门，很想骂他几句，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对于他的情况，停止在家反省那都是一种宽恕。
    最好的办法，应当是开除公职，哪怕这个过程漫长且费劲，也留不得这种人在。
    他需要给小区居民一个交代，更得给李冬远一个交代。
    “李主任，你有什么意见只管往出提，我们吸取教训，及时改正。”
    包建林又把话语权交到李冬远手中，给足了他的面子。
    既然这样，李冬远也不会与任何人客气。
    马上开口说道。
    “恢复供暖，杜绝此类现象的出现。”
    “以个例影响集体，简直就是在胡闹。”
    李冬远不怕把人得罪，都到了这个份上，就得把心里的话完完全全地往出讲。
    包建林并不反对，让人去督促落实，绝对在天黑之前将这一问题解决掉。
    派出所的人也赶到现场，看到这两方起了冲突，都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好在李冬远将心头的怒意压下去，事情就此为止，不必再往大了闹。
    他走到外面去，小区里的居民都已经围在门口，就等着这一时刻。
    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是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
    “李主任，谢谢您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撑腰做主，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欺负到什么地步。”
    “是你？怎么会是你！”
    前不久还跟李冬远打牌娱乐的一个老大爷，瞪大了眼睛，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揉搓半天，才发现的确是李冬远站在面前。
    “李主任，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跟你这么大的领导打牌，都应该心慌手抖。”
    大爷有些紧张，很努力地回忆自己是不是有说错话的地方，李冬远看出他心中顾虑，赶紧走上前去。
    “大爷！我要不穿的普通点，悄悄过来，能知道你们日子过得这样苦吗？”
    “我要不给自己伪装一个身份，你敢把他们这种行为往出讲吗？”
    李冬远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官官相护这一套理念，早就被老百姓记在心里。
    殊不知，并非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
    可他们不敢往出讲，让一些真正想给老百姓办点实事的人，干着急又没办法。
    听李冬远讲完这些话，现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被他的敬业精神给折服。
    可都没有听说过，哪一位领导能够通过实地走访，了解民生。
    大多是听下级报告，经过润色修饰，还有几分真假谁又能说得清楚。
    在掌声的欢送下，李冬远缓步离开。
    林婉婉也很喜欢这种被人认同的感觉，仅仅跟在李冬远身后，内心欢喜抑制不住。
    两人离开后，不久的时间里。
    候嘉明来到包建林身边，差点没当场哭出声。
    “包书记，我可是你的人，这种时候你得拉我一把。”
    “谁知道姓李的会不按常理出牌，悄悄过来。”
    他还觉得委屈，出口这些话，包建林咬牙切齿。
    另一边。
    回去的路上，林婉婉感慨不已。
    “怪不得青山区发展得好，包书记真是个好领导。”
    “你刚才说什么？”
    李冬远皱着眉头，仿佛听到天底下最为可笑的笑话。
    见他有这样的反应，林婉婉愣在原处，与之大眼瞪着小眼。
    “领导，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包书记像是个好领导。”
    “这才对。”
    李冬远没忍住的笑出声，一字之差，却很关键。
    林婉婉面露疑惑，始终不能理解，李冬远便想借着这次机会给她好好上一课。
    “当领导的，统筹全局那是最为基本的要求。”
    “他手底下的人工作上如此懈怠，要说他一点不知情，这种话也就只能骗你这样的小姑娘。”
    李冬远刚把话说完，林婉婉嘴巴微张，差点就惊呼出生。
    要不是被李冬远及时点拨，他还真就被蒙在鼓里，脑子转不过来这个弯。
    “那要照你的意思，包书记知情但纵容，这……”
    林婉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李冬远轻叹一口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太多纠结。
    “论心不论迹，论迹不论心。”
    “论心又论迹，天下无完人。”
    李冬远这次过来只想解决掉老百姓取暖困难的问题，其他方面不宜太多深究。
    林婉婉恍然大悟，赶紧点了点头，也不想被这些不愉快缠在身上。
    只可惜，等到晚上的时候，李冬远接到了包建林打来的电话。
    短短几句话，就让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包书记，忙碌了一天的工作，饭局就不必参加，我还是想回家好好歇歇。”
    李冬远已经是在拒绝，只可惜包建林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让李冬远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李老弟，咱们以前少打交道，以后可不一定。”
    “青山区经济发展得好，市里头打算将优势资源都集中在这里，要让火车头越跑越快，才能带得动后面几节车厢。”
    “你可是经委办的主任，来年开春，咱们之间少不了联系。”
    包建林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冬远硬着头皮也得过去一趟。
    当即答应下来，电话里也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