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夕语气凝重,目光直视,希望李冬远能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些话过于大胆,光是说出口都已经让人的心里头七上八下。
李冬远苦苦一笑,自己也才刚有的猜想,却有很大可能。
当即开口说道。
“郑副市长在市里头,可曾存在政敌?”
一听这话,裴雨夕的脸色骤然变化,哪怕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下仍然是被震惊到,看向李冬远的眼神也与最开始的时候有了很大不同。
“臭小子,你倒是聪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
“得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那边早早地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落入到艰险的境地中。”
裴雨夕可不糊涂,整件事情看似将矛头直指到李冬远的身上,实则不然。
要是不出意外,真正要针对的还真就是郑信一个人。
“上面是神仙斗法,可怜了下面的这些人,全都跟着受到牵扯。”
“李冬远,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不妨说几句实话。”
裴雨夕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地盯着李冬远去看。
只想他能和自己交心而谈,少一些弯弯绕,套路之言。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后,李冬远脸上苦笑神情更为浓重。
紧接着开口道。
“老领导,神仙斗法,不也得下面的小兵帮着争口气吗?”
“你放心,北山镇上的这点事情,我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李冬远撂下话来,裴雨夕对他有提携之恩,这一点毋庸置疑。
话说回来,自己哪怕是赌上政治前途,也得帮着郑信争回脸面。
“那场会议上,是郑副市长对我百般关照,最后拍板钉钉才让这个项目能够落地。”
“现在是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一些人看,好堵住他们的那张嘴。”
李冬远已经下定决心,裴雨夕笑了笑,悬着的一颗心安稳着落。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李冬远并没有闲下来,想尽办法的联系到一些农业专家。
毫无疑问,都在了解到情况后选择退避,不管怎么样都不肯掺和进来。
办公室里,陈静脸上神情焦急,有话难说。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却都被李冬远看在眼里,不禁笑骂几句。
“你这家伙,在我面前怎么还支支吾吾,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往出说。”
“领导,实在不行,咱们真的就到外省去看看。”
“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能有一丝希望。”
陈静紧咬住嘴唇,鼓足勇气才说出口这些话,李冬远轻轻点头,现在要紧的是需要有人帮忙牵线搭桥。
直接找过去,那些教授的脾气都很古怪,还真不一定能够帮忙。
“我……我其实可以的。”
什么?
听陈静说出口这样的话,李冬远呆愣在原处,流露出极其难以置信的神情。
连忙开口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看这样子,你是有不少事情跟我瞒着。”
“都要火烧眉毛,再不往出说,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李冬远故作姿态,果然让陈静的内心更加惶恐,就怕是因为自己而坏了大事。
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再去耽误,连忙开口说道。
“还是在上大学时候,我有幸听过他的一节课,受益匪浅。”
“他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在国内赫赫有名。”
陈静凑近到李冬远的耳朵旁,小声说了几句,便让他脸色有了极其之大的变化。
“陈主任,这种事情上可开不得半点玩笑,他怎么会是你的老师?”
“非要说的话,也算老师,毕竟我听过他的课。”
陈静尴尬一笑,大学里头有许多公开课程,只要时间允许都可以过去。
她也是偶然情况下才得知,那位老教授在国内农业种植方面属于最为顶尖的一类人。
只要他肯帮忙,到北山镇上实地考察一下,出具的结果便能让所有人信服。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刘海生怎么样胡说八道,也将要被撕下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
听陈静说完这些话,李冬远眼里闪烁精光,都有些迫不及待。
跟他询问好联系方式,第二天就要开车前往。
北山镇上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给副镇长刘建安去处置。
不过是尽可能地去调解村民情绪,不能让状况朝着更加糟糕的境地去发展。
对于李冬远来说,再清楚不过事情的严重性,容不得他轻疏怠慢半分。
这一路上,一刻都不曾停歇过,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很快就出了省界。
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等他到了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按照陈静所给的地址找上门去。
老旧的小区,已经准备要拆迁掉。
还在里面住着的人并没有多少,等到晚上,都显得有些冷清。
李冬远走进小区里,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寻找着目标楼栋。
很快就让他有所收获,走到二楼中户的门前,抬起手来敲了几下。
房间里,老人的声音很不耐烦,根本就不打算开门相见。
“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完?是要把我这一把老骨头给逼死,才肯善罢甘休吗!”
李江河已经退休,本该是在家养老,闲散度日的年纪。
最近却遇上了一些糟心的事情,频繁地有人上门,各种讨要。
归根结底,还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光是赌债就欠下大几十万。
虽说他在农业领域有着很深的造诣,业内推崇,极受尊敬。
可这些年来所有的津贴补助,大多用在项目研究上。
常常因为经费不足的缘故,自掏腰包,现在手里头总共也不剩下多少。
已经帮着儿子还掉了大部分的债,只可惜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借取。
利滚利,越滚越多,到现在还欠着的钱都已经超过本金。
他那个混账儿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就把这一大滩子烂事留给李江河来处理。
一把年纪,整日里被这些人上门催债,邻里邻居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惹祸到自己身上。
从以前的受人尊敬,现在出门都是指指点点,李江河渐渐感受到绝望,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李冬远不知内情,好说歹说人家也不肯把门打开,只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