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剑气冲天而起时,中京震动!
七日前,一道如同神罚一般的剑气从天而降。
今日,一道稍逊一筹的剑气拔地而起!
不过在中京百万人眼中,两者却相差不大。
白剑心的剑气被皇宫的大阵遮蔽,而这一道剑气则是豪夺了一城的元玄所发。
加上如同潮汐一般的元玄漩流,给中京造成的震撼不亚于那白剑心的那一剑!
作为圣朝核心的中京,人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恢弘恐怖的剑气出现,而且一连出现了两道。
整个中京震惊之余,人心浮动。
在近处观看的邰追贤傻眼了。
他好歹也是六境初的宗师了,可他自认为自己若是面对这道剑气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
他呼吸略微急促道:“谁...是谁?宁国侯府中难道还藏了一个宗师么?”
伍百里不擅长使剑,肯定不会是伍百里。
沈静茹也已经...那还会是谁?
邰追贤愣了愣后,没有再犹豫,朝着宁国侯府就跑了回去。
一进入侯府,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杜郎中。
此时的杜郎中再次人事不醒,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身上布满上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腹部有一道巴掌长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
礼部的其他官员一个个都跟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场面!
伍佰里和张浪已经不在了,侯府更没有一人在场!
邰追贤见状赶紧到了杜郎中身边,先给他腹部止血,然后再取出了一颗疗伤丹药给他吃下。
杜郎中毕竟是封爵之后,邰追贤总不能眼睁睁看他真的去死。
等丹药下肚,他伸指按在了杜郎中的胸口查探杜郎中的伤势,片刻后,脸色变得难看之极,轻声喃喃道:
“杜家庶子...这算是废了。”
体内的经脉尽毁不说,神府与元见竟然也被摧毁了!
杜郎中虽然没有死,也相当于是个废人了。
邰追贤深吸了口气,起身到了左侍郎跟前,见左侍郎依然双眼发直,瞳孔扩大,目光无神发散,忍不住喝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官才走这么一回,杜郎中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左侍郎这才缓过了神,目光游离了稍许后最后定格在了邰追贤脸上,惨白的脸色随之缓了些许血色。
他深吸了口气对邰追贤快速道:“大人,刚才那一剑你看到了吗?”
邰追贤:......
这他娘的不是废话么?
“本官能看不见吗?”
“大人,这一剑下官从未见过,你,你可知道此剑的来历?”
邰追贤强忍住给这个副手一巴掌的冲动,狠声问道:“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本官问你,杜郎中为何伤成这样?”
左侍郎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杜郎中后道:“大人,这不很明显么?是公孙默伤的。”
“公孙默?宁国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邰追贤微微蹙眉。
之前政事堂议事的时候,他就对沈修远一定要让张浪回中京的事不以为然,觉得就算是张浪到了万越王盟也说明不了什么。
就凭他不能修炼的事实,走到哪里都没有用。
他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如此在意。
所以到现在,他在意的只有伍百里,以及使出刚才那一剑的神秘高手。
左侍郎说是张浪伤的杜郎中,邰追贤多少是不相信的。
“你莫说笑,公孙默怎么可能伤得了杜郎中,本官刚才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鞭子确实厉害,可杜郎中身上的明显是剑伤!”
邰追贤皱眉道:“你就和本官说,刚才用这一剑的人是谁就行了。”
“大人...”左侍郎想起刚才那一剑的模样,默默咽了口唾沫后才接着道,“有没有可能,刚才那一剑就是公孙默所为?”
邰追贤:???
他刚想说不可能,可看到了左侍郎认真且带着几分恐惧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压低声音问道:
“真的是公孙默?”
左侍郎指着其他同僚道:“大人,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不可能!”
邰追贤脱口而出,“当年他还在中京的时候,本官就见过他,那会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这才几年啊?他怎么可能...嘶!”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陛下对张浪的态度。
难道说,陛下早就知道...
邰追贤抿了抿嘴唇,又转头看了眼地上的杜郎中,捏了捏袖管中的拳头,苦笑道:“原来如此,他这是拿我们礼部为他立威呢。”
左侍郎默默点了个头。
有今天这一剑,宁国侯府之前看上去风雨飘摇的样子就不复存在了。
伍百里回来了,还有多出了个突然堪比宗师的世子——这个世子年龄只比清河郡主大一岁——朝堂的局面恐怕又要更易了。
邰追贤突然冷声道:“好好好,竟然想拿礼部来立威,他真当我礼部只是明面上的第一部么?本官这就去找陛下痛陈宁国侯世子重伤朝廷官员之罪!”
他身为礼部尚书,自己的属下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他要是一个屁都不放,以后在中京还有人肯跟着他干么?
这个罪不可能会定,但是告,他一定要去告的!
可左侍郎的下一句话就将他刚提起来的脾气泄了个干净。
左侍郎道:“可是大人,杜郎中和公孙默是签了生死状的,您就是告到御前也无济于事啊。”
“什么?”
邰追贤瞪大了双眼:“这蠢货竟然还签了生死状?”
左侍郎连连点头。
邰追贤嘴角连抽了几下,随后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后道:“派人将杜郎中送到诚意伯府上...哦,将生死状还有那张欠条也要一并送到。你们先去换了官服,再到宫中来。”
“大人,那侯府的丧事...”
“还丧个屁!”
邰追贤终于忍不住爆粗口,“这里的事不再归我们礼部管,不对,就算是他们想让我们礼部管,我们也绝对不再插手了!”
在礼部官员离开侯府的同时。
张浪已经站到了灵堂前。
在他身边,伍百里垂手肃立,脸色凄然。
在他身后,侯府众人跪伏一地,哭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