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煜暂别老妪后,起身又走到闹市。
昔日热闹繁华的闹市早已变得冷清荒凉,足以看出黄雾灾害对老百姓的损害有多大。
而他步行几百里,却只在途中遇见老妪一人。
绕行韶关城内一圈后,褚廷煜这才起身朝着城外走。
空荡荡的城内,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当他前脚刚踏出韶关城,朱风立即朝他跑来。
就在朱风靠近褚廷煜的前一秒,褚廷煜立马制止他。
“你且远离我十步之外,我刚才接触到一名身染瘟疫的老妪。”
朱风闻言,即刻往后退却五六步。
睿王若是染上顽疾,一旦他和睿王接触,那三万大军都将染上瘟疫,后果将不敢想象。
褚廷煜孤身一人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就即刻让朱风传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的营帐,有事则直接在营帐外回禀。
虽然常年习武,可瘟疫传染性强,褚廷煜也不敢保证自己并未沾染顽疾。
他刚坐下,就看到那瓷碗里冒出一张纸,他立刻打开纸张查看。
神明告诉他,虽然无法阻止黄雾的发生,但已经有办法让所有将士在黄雾中前行。
神明还说,他需要知道感染瘟疫后的症状,以便对症下药。
信件末端,神明让自己多供奉些金银元宝。
褚廷煜刚放下手里的纸张,他正想割破手指回信,这才瞧见神明嘱咐他不要再割破手指。
瞬间,他心头一热,神明这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想到这,褚廷煜蓦地满脸通红。
他立刻从包袱里拿出纸墨笔砚,抬手就直接在纸上写下症状。
【此顽疾令人皮痒难耐,夜不能寐。小如疹子,干而且痒,一人罹患则瘙痒不止,实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乃至韶关城内一众百姓皆受其扰,难以安枕。】
【身染瘟疫者,吐痰唇燥,遍身生疥,四肢尤多,色黯作痒。日晡愈炽,仲冬腿患疮,尺脉洪数。】
写完信件后,褚廷煜掏出两大箱黄金元宝,连同手上的信件一同埋在瓷碗正下方的黄沙里面。
做完一切,褚廷煜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又立马烧毁了白天穿过的衣服。
即便天神会赐给他灵药,但他还得率领三万将士驱除大梁敌寇。一旦他身染顽疾倒下,则军中群龙无首,势必大乱。
想到这,褚廷煜收拾完一切后就早早的睡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
沈卿卿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瓷碗旁。
不出她所料,褚廷煜果然回信很快。
她打开信件,白纸上赫然是浓厚的墨迹。
她松了口气,褚廷煜果然听话,没有再用血水书写信件了。
令她更加满意的是,褚廷煜这小子真听劝,又给她送来了两大箱满满当当的黄金元宝。
看完褚廷煜对患者症状的描述,沈卿卿特地在网上挂了个专家号。
她隔着屏幕,朝着专家复述褚廷煜口中所说的所有症状。
半小时后,专家给她下了定论这是疥疮,还开了内服的药丸和外敷的药膏。
“有人吗?”
沈卿卿放下手机,循着声音朝着一楼走去。
她刚到家就直奔阁楼而去,连一楼古董店的门都忘记关。
好在他爸妈之前就在店里装了监控,也没人敢乱拿他家的古董。
沈卿卿刚来到柜台,古董店门口赫然站立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手上还盘着两只核桃,看上去至少四十岁。
沈卿卿露出一副标准的迎客笑容,“在的,怎么了?”
姚丽娟今天刚批评她都快把古董店干倒闭了,她得勤开几单生意。
中年男人伸手指着墙上的字画,“我能进来观摩一下吗?”
沈卿卿立刻点头,“可以。”
远远望去,中年男人只觉得这幅画好看。
凑近一看,他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古画上面的将士个个英姿飒爽,而他们身下的战马更是狂奔如蛟龙,气势磅礴。
画上的景象仿佛跃然浮现在他脑海里。
沈卿卿见中年男人盯着褚廷煜送过来的古画愣神,一脸好奇。
“你怎么对着这张画一直发呆?”
中年男人双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在画框玻璃上面。
当他目光挪到古画角落处的钤印,赤色的印章字迹下赫然落款“褚廷煜画”四个繁体字。
中年男人瞬间激动,“这可是一千八百年前北渊睿王的亲笔字画。我游历全国,这是平生第一次所见。”
沈卿卿心底一震,“褚廷煜亲手作的画在现代如此珍贵?”
中年男人目光真诚,立刻恳求道,“可以把这幅画外面的画框玻璃取下来吗?我想近距离观摩它。”
沈卿卿轻轻点头,“可以,但你要是把它碰坏了,你就得把它买下来!”
沈卿卿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她势必要拿出一副老板的架子出来。
中年男人目光炽热,他心跳如鼓,立刻应声点头。
“我看上这幅画了,今天我就是要把它拿下。”
沈卿卿这才放心的取下画框玻璃,中年男人的两只手慢慢朝着字画摸了上去。
近看,又是一番独特的韵味。
画上的几万将士,个个眼中炯炯有神,似乎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而他们身下的骏马,意图要踏破敌方的铁骑。
众将士和马都载着志在必得的信念迎接着一场恶战。
中年男人靠在古画上的手指轻轻颤抖,“实在是好画!”
他转头正对沈卿卿问道,“小姑娘,这画你卖多少钱?”
沈卿卿虽说是历史学毕业,可自从接手家里的古董店后,她也没上过鉴别字画的专业课。
她对古玩名画到底是一知半解,她试探性的伸出五根手指。
中年男人被她吓得连退两步,“你要五个亿?”
沈卿卿属实也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原本她只想试探着喊价五百万,却没想到这男人竟以为她要五个亿。
男人缓了缓情绪,开口道,“你家这古画我的确喜欢,可它最多也只能卖六千万,你喊价五个亿别说是我,这辈子都没人买你的画!”
沈卿卿低头沉思,却迟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的意思。
男人见状,心中狂敲擂鼓,后悔的情绪达到极点。
“会不会是我刚才说话的语气太过分了,这姑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