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呀!很好呀!”我不想继续田青蓝的话题,“抱歉,我得走了!”
“万宁小姐,我们谈谈好吗?”jayson医生闷声道,“作为厉尘扬的朋友,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他虽然放浪,玩世不恭,身边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也不少。但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轻易也不付出真心。我跟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我可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孩子那么上心的。”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
“在他那样的家庭里长大的人,轻易是不会相信爱情的。如果你不爱,就不要带给他伤害!好吗?”jayson医生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周医生,你怕是误会了。他对我……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极力想解释些什么。思来想去却觉得任何言语都太过苍白。
“他和郁静本来年底就要结婚了,但是你……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他皱眉厉声质问道。
“他结他的婚,与我何干?”我不解地看着他,真是莫名其妙。
“你不该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那男人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大声叫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就成了插足的那个?“我连那郁静是谁都不知道。我和小厉总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是我领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他走得太近了?你和他在古唐楼过夜了,对不对?”jayson医生冷冷道。
“他喝醉了……不是,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这样看着我,他是他,我是我。他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之间当真没有……发生任何关系?”jayson医生不相信似地看着我。
我哭笑不得。“我万宁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听我一声劝,离他远点儿!对你对他都好!”jayson医生幽幽地道。
“好,我这就去提交辞职信!行了吧!我有多远滚多远,行了吧!”我气得不轻,拔腿就走。
“滚去哪?”一袭黑色大衣的厉尘扬迎面而来,手上提着一只精致的蓝色盒子。
“滚回去上班啊!”我看了jayson一眼,“谢谢jayson医生的忠告,我记下了。”
周云生笑笑拍拍厉尘扬的肩膀,“万小姐有点儿低烧,给人家放个假吧,明天记得来换药!开的药按时吃!”
“走吧!我送你回家!”厉尘扬把手上的盒子连同他的车钥匙递给我,“你先下楼在停车场等我,我有几句话要跟jayson讲。”
我接过那只锦盒,无语地摇摇头,独自坐电梯下楼。
我打开了车门,坐进车里。望着那小小的玉佛摆件怔忡出神。那青色的玉佛静静地安置在仪表盘上,散发着幽微的光芒。菩萨低眉,金刚怒目。我伸手摸摸那玉佛,温润沁凉,滑不留手。上好的蓝田青玉,极品雕工。
我晕晕地坐在车里,捻着脖子上的平安扣,思绪泛滥。
那晚,他……他……是怎么回事?那混蛋不告而别,究竟去了哪里?
摸出手机,翻出他的电话号码。
人家兴许根本不在意……如此薄情寡幸之人,我想他做什么?
我收起手机,蜷在车上闭目养神。
勿思。勿念。
可那夜即风流又荒唐的一幕风卷云荡地在脑海里翻涌着,胸口闷闷地疼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多忧伤神。多思伤志。
万宁啊,你别傻了。
我推开车门,打算去买瓶水喝。
车门半开,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着藏青色及膝大衣脚踏白色高跟皮鞋的女人,手上提着一只乳白色包包,妆容精致,满目狐疑。
“你是谁?为什么在他车里?厉尘扬人呢?”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厉总他……他在医院,和jayson医生说话。”我关上车门,站在那女人面前。“我是万宁,请问您是……”一语未毕,那女人抬掌便朝我脸上掀过来,好在我对外界的攻击有强烈的应激反应。我一把抓住那女人白生生的手腕,冷然道:“这位女士,你这是做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就是万宁?”女人冷笑着,用力将手从我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她一面揉着手腕一面充满敌意地看着我。“厉尘扬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我扶额大笑,“你谁啊?厉尘扬眼光再不济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那女人的脸变成猪肝色,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喊他老公倒喊得很顺口嘛!”女人气呼呼地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烟来,颤巍巍地点上,“说吧!你想怎样?条件你尽管提,只要你离开他!”
这个女人眼里闪着癫狂的光,青烟袅袅中,她急剧地吸着烟。
又一个为爱发狂的女人!好在她素质略高一点点,除了好打人巴掌外也不喜欢泼人热粥。
我淡淡地笑着,“我猜你肯定没听过这句俗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千金难买有情郎!不管你开多优厚的条件,我都不会把他让给你!你想拿钱买他啊?你问问他自己答不答应啊?”说罢,我转身离去。在附近的士多店买了瓶矿泉水,坐在店门前的石阶上,大口大口地喝着那冰冷刺骨的水。完全不解渴。心里无比烦闷,狂躁!
我又折回士多店里买了一盒香草味的冰淇淋,坐在人家店门口,大口大口地挖着冰淇淋吃。冰冷的清香在嘴里弥漫开来,心里的那团无名业火,依然灼烧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为何伤心难过?只是任凭泪水簌簌地落在手背上落在淡紫色的冰淇淋上。
“不是叫你在车上等我吗?怎么一个人偷偷跑来吃冰淇淋?这么冷的天,吃这么冰的东西,小心肚子痛啊!”厉尘扬站在我面前,抢过我手里的冰淇淋,坐在我身边用那小小的木勺子一下一下地挖来吃。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还发烧吗?”他伸出手背贴在我额头上,一股冰冷的触感飘然而来。
我别过头去,打掉他的手,红着眼眶没好气地道,“厉尘扬,你就这么缺女人吗?求求你啦!离我远点啦!我不想成为箭靶子啊!你的那些女人,今天泼热粥,明天不知道给我泼硫酸还是盐酸呢!”我腾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万宁!”厉尘扬在耳边尖叫着。
我倚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肩背。像溺水的人抓住她最后的稻草,苦苦挣扎。仰头望着他的脸,什么也看不清楚。冷汗沿着额头滑落,落进脖颈中。背上一片寒凉。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那片令人恐惧的黑暗慢慢散去,我渐渐看清楚了眼前那张脸,担忧,害怕,惶恐,痛心……满眼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他扶着我关切地问。
“我没事儿,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了。”我发现自己靠在他怀里,忙推开他。
“万宁,你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吧!我看你的身体实在是差到极致。这次西藏之行,你就别去了。”
“我可以的,我真的没事!”我一听他不让我去西藏,立马就急了。
“你听我的,等你身体康复了完全没问题了,我陪你去林芝,行吗?这次就算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先把身体养好来。”厉尘扬看着我的眼睛,“jayson还没下班,我让他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累了,我想回家。”我喃喃道,虚弱无比,茫然地站在士多店空阔的空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又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