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与忠顺王府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往来,所以忠顺王府的人突然造访,贾政一时拿不定忠顺王府来人用意。
所以,来到中院的时候,就让人来请贾珞。
贾珞毕竟也是王爵,且与忠顺王府向来多有走动,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贾政想着,带着贾珞见一见这个忠顺王府的长史官。
如此,他心里也有一个底气。
贾政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儿子,已经是他心中底气所在。
在中院徘徊许久,小厮又来报:“老爷,忠顺王府长史官,已经请入堂内奉茶,要求要您快去见呢。还有,宝二爷已经捆在了凳子上,请老爷发落呢,老太太闻讯已经在那里等着。”
贾政一阵烦躁。
如今荣国府嬷嬷、丫鬟、小厮不少被锦衣卫拿走,管事的一个不剩,全都带去了锦衣卫诏狱。
不知多少人前来求情,而这件事情贾政虽不是特别清楚,也已经知道贾珞接管了荣国府,现在要整顿荣国府。
贾政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贾珞对于贾家依旧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还是一心想要贾家好。
忧的是,这么多管事被抓,必然牵扯出来很多事情,暗怪贾珞实在是太鲁莽,有事情不与他商议。要是牵扯出来的事情,连累了贾家,到时候未必好收场。
现在,又有了贾宝玉的事情,贾政彻底对贾宝玉失望,已经不寄托半点希望。
现在贾政的希望,都在贾珞身上,且贾珞又已经是荣宁王,所以贾政最近可以说完全熄了官场上的心思,只求现状就好。
“混账!”
“这个逆子!”
提到贾宝玉,贾政现在恨不得直接勒死他。
再有,一直以来,贾政教育贾宝玉,都是母亲一旁干预,让他没有身为人父的威严,也没有起到教导子嗣之责。
因为老太太的缘故,他这个父亲所谓的威严,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贾政向来愚孝,又无可奈何。
“先不要管他。”
贾政左手握拳打右手掌,右掌握拳打左手掌:“你们王爷还没有来吗?”
小厮回答:“王爷应该快到了。”
“罢罢罢...”
贾政心中烦躁,憋屈之余,大脑有些混乱:“我先去见见这位长史官。”
于是,贾政直接前往荣禧堂。
来到荣禧堂中,就看到了忠顺王的长史官:“敢问大人所来何事?”
忠顺王府长史官崔皓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见礼:“下官见过老大人,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亦感谢不尽。”
这些话,崔皓说的很是客气。
一则贾政是荣宁王贾珞之父,虽然荣宁王贾珞,与贾家关系一直都是紧张,毕竟还是贾珞的父亲。
贾珞可能会对自己的父亲有怨言,但是别人要是不敬,那就是得罪了荣宁王。
贾政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
崔皓也赶紧起身:“不敢劳老大人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
贾政随后请崔皓坐下,之后崔皓这才拱手道:“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
崔皓也是有些苦恼,最近荣宁王府断了忠顺王府与福瑞长公主的货源,以至于忠顺王有些不好意思见荣宁王。
这一次他来了,忠顺王再三嘱咐他,面对贾政的时候,一定要恭敬。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王府的长史官,本身就比贾政还要高一级,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
“下官等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
贾政眉头皱起。
看向崔皓,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再次牵扯贾宝玉,贾政基本上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
所以,贾政一张脸几乎全黑了,心中怒火冲天。
崔皓见到贾政脸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以至于得罪了贾政。
到时候,这件事情办差了,让自家王爷,与荣宁王之间再起嫌隙。
到时候王爷为了维护与荣宁王之间的关系,绝对将他推出来当做牺牲品!
所以,崔皓更加小心翼翼,直接站起身来躬身作揖:“故此求老大人转谕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则下官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
贾政一颗心几乎要爆炸。
一样生的儿子,贾宝玉养尊处优,处处都是贾家最顶格的待遇,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不知多少。
无论是伺候的丫鬟、嬷嬷、小厮数量,还是府中一应用度,贾宝玉绝对是最高的。
但是,却成了一个惹祸的废物!
而贾珞,待遇几乎是最低的,没有再低的。
但是贾珞却已经成长到了如今的高度,已经光宗耀祖,超越先祖!
贾政就算对嫡子贾宝玉期望再高,事实就在眼前,贾宝玉比贾珞相差犹如云泥之别,根本没有可比性。
贾政胸膛起伏:“去,将宝玉带来!”
随后小厮前去,这个时候贾珞终于是姗姗来迟。
“小的给王爷请安。”
崔皓赶紧跪拜:“我家王爷一直都在因之前的事情愧疚,一直想着宴请王爷赔罪,只是一直都没有脸面去见王爷。今儿恰巧小的前来办差,不忍我家王爷忧心之苦,多嘴一说。”
贾珞来了,贾政松了口气。
见到崔皓如此态度,更是心中一松。
贾珞直接在崔皓的位置上坐下:“起来吧,你们王爷可真是算计本王算计的真好啊!”
崔皓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王爷,我家王爷,绝对没有算计王爷之意,那次真的不在我家王爷预料之内!”
忠顺王要荣宁王帮着诛杀妖妃,最后荣宁王站在了忠顺王这一边。
但是,谁料到皇帝陛下突然发难,拿了荣宁王骑兵大营提督一职。
请别人帮忙,别人遭了祸事,岂能不怒?
岂能不恼?
“这件事情你也不必说,是你家王爷的事情。”
贾珞询问:“你这次来是什么事情?”
崔皓又解释了一遍,贾珞皱眉:“就事论事,这件事情是我家之人办事不地道,本王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一旁候着吧。”
那蒋玉函毕竟是忠顺王府的人,贾宝玉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心理,帮着蒋玉函跑路,都是胆大包天!
“是!”
崔皓内心一松,连忙起身,躬身站在一边。这件事情,荣宁王不为难他就好。
贾政抚须,瞧瞧,这就是威势!
刚才崔皓虽然恭敬,但是毕竟是忠顺王的人。贾珞来了,崔皓直接化身奴才。
这个时候,贾宝玉到了,赶紧跪下磕头。
他还没有说话,贾政怒道:“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
要不是贾珞身份尊贵,已经是王爵。
贾宝玉所作所为,那绝对是给贾家招祸!
贾宝玉被吓了一跳,更是直接哭出声来:“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
贾珞眸子里满是嘲讽与冷笑。
贾宝玉,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不,为了‘基友’两肋插刀,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
崔皓看了一眼贾珞,开口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贾宝玉连连否认:“恐是讹传,也未见得。”
贾政眉头紧锁,贾珞只是喝茶。
崔皓见到贾宝玉不承认,本想冷笑,但是脸上刚浮现冷笑,随后内心一惊,在荣宁王面前,他岂能冷笑?
自古有大狗尚且看主人,何况这是荣宁王之弟?
崔皓赶紧低眉垂目:“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王爷的面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
贾宝玉满脸骇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
汗巾之事人家都已经知道,那么这件事情,人家怕是已经有了十足证据:“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崔皓本要说几句话,最后还是跪地请辞:“王爷,小的问的差不多了,现在去验证一下,要是找寻不到,还来求王爷做主。”
贾珞微微颔首,崔皓这才退出荣禧堂。
这次贾珞在这里,贾政都不需要起身相送,只是令人送崔皓离开,之后一双眼睛充火的看向贾宝玉:“拿下!捆了,去我外书房,谁敢告诉老太太等人,直接打死!”
先是智能儿,现在又是什么棋官。
这个孽障,不干一点人事,专门惹祸!
贾政内心,已经彻底怒火升腾。
铁了心的要打死贾宝玉。
“拿下!”
看到小厮还在犹豫,贾政一张脸已经青紫一片:“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也想要被打死?”
一众小厮一拥而上,将贾宝玉嘴巴塞了,捆了就走。
贾珞则是摸了摸腰间的绳子,脸上浮现吃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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