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回来了?”
贾珞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炒豆已经收拾好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四季换洗衣物,贾珞这几年长得快,很多衣服其实都已经不能穿,炒豆还是都收拾好,好几大包东西。
在小丫头看来,这些衣服都可以拆开,布料攒起来,可以做大袍子。
“我都已经收拾好,但是得要马车。”
炒豆还在检查着房间:“四爷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收拾的?”
收拾什么?
这里可以说没什么东西可收拾。
“唔...”
但是贾珞笑道:“这房子咱们得搬走。”
“搬走?”
炒豆信以为真:“二老爷同意的?我这就去找人。”
贾珞哭笑不得,这小姑娘逗不得,伸手抓住小丫头,贾珞龇牙咧嘴,小丫头对他太信任,贾珞都不忍心再骗她:“我开玩笑的。”
炒豆立即满脸沮丧:“不能搬走啊。”
能,但是得先拆了。
但是可能吗?
贾珞干脆不再多说,从床底掏出来一个盒子,里面全是银票,大小面额都有,也就只有一百多两。
而这,都不够他一个月药浴的。
这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银子,这些年贾珞赚的银子不少,全买了药浴所需的药材。可以说,贾珞现在这一身武力,就是靠着金钱堆出来的。
穷文富武。
读书不一定真的省钱,但是练武是真的烧钱。
炒豆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那点银票,她都已经数的包浆了。
贾珞将盒子放炒豆怀中,将几个大包提出去就走:“走了。”
“四爷,这些刀枪剑戟...”
“不要了,不属于我们。”
这些东西,本就是贾珞借的,是属于荣国府的。原本在荣国府仓库吃灰,贾珞从贾政那里讨要的。
一开始贾政不给。
他这还是贿赂了赖大,最终才成功。
这一点,充分体现了荣国府这种豪族,儿不如亲近奴仆。
贾政作为一个父亲,却忘了半个多月前,他就已经将西廊那个小院子给了他,而他收拾了半个月。
这个父亲,真的好合格。
西廊那里的院子,什么都已经准备好。贾珞需要用来习武所用的器械,也都已经打造好,花费了数十两银子。
这里的东西...其实没大用处。
要不是炒豆收拾这么多,这几个包裹,贾珞都不打算要。
扛着几个包裹,在荣国府一些仆从指指点点下,主仆二人出了门。
出了门,炒豆就忘记了那个小院子,叽叽喳喳四处乱看,贾珞微笑着看着,其实贾珞早已经将炒豆当成了妹妹。
而不仅仅是一个丫鬟。
再有,炒豆可没有卖身给荣国府,她的身份凭证,都在贾珞这里呢。
就要走出宁荣街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醉醺醺的贾蓉。看到贾珞,贾蓉就眼睛一亮:“四叔,你这是做什么去?”
“搬家。”
贾珞看着醉醺醺的贾蓉,眉毛一挑:“昨晚没回来?”
贾蓉是个可怜人,有一个霸道非常的父亲,动不动就让下人,冲他脸上吐唾沫,或者吊起来鞭子抽。
贾蓉已经大婚,贾珍丝毫不给他尊严。
一开始贾珞不想理会贾蓉的,奈何贾蓉缠着他,特别是有一次,贾珞帮着贾蓉,收拾了一个催债帮派之后...
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星星。
贾珞可劲忽悠他,越是忽悠,这货越是看贾珞的时候,眼睛里的星星就多几颗。
贾蓉烟花柳巷的常客,根本不用想,昨晚又是眠花宿柳:“嘿嘿,这几天没回来了,回去做什么?”
宁国府还是他的家?
宁国府什么是属于他的?
媳妇都不是他的。
“四叔...”
贾蓉可能喝的真有些多,拉着贾珞不放手,说话时候舌头都有些大。
炒豆撇嘴,对于贾蓉这种纨绔,炒豆没什么好感。
他们总是想办法,带坏四爷。
贾蓉可不管,拉着贾珞到了一边:“我父亲是个禽兽,我大婚后,都没与我媳妇同房,还被逼着分开两院,那老禽兽想着,霸占我媳妇...我没脸啊我。四叔,你给我支个招。”
贾蓉如此醉态,怕是明天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贾珞翻着白眼,根本不搭理他。
贾蓉死缠烂打:“四叔,只有你能帮爷们了,给我支个招。”
贾珞被缠得没办法,胡口说了一个:“你这笨蛋,把你媳妇休了不就行了?”
贾蓉一呆,贾珞走远都没有注意。
“休妻...”
贾蓉装若癫狂:“对啊,休了那贱人,那老禽兽不就没机会了?我不就不用被绿了?”
随后,贾蓉癫狂的奔回宁国府,飞速的写了一封休书,直奔秦可卿的院子。
秦可卿正在对镜理妆。
今日贾珍受西府二老爷所托出门有事,她松了口气。
嫁了一个软弱无能的丈夫,有一个霸道蛮横,好色如命的公公...秦可卿已经心死了,这段时间贾珍总是献殷勤。
甚至还想用强。
她反抗了一年多了,不知道能反抗到什么时候。
正在暗自神伤,外面宝珠惊叫:“大爷,你做什么?”
“滚开!”
贾蓉爆吼,直接闯进房中,来到秦可卿面前,面对秦可卿倾国倾城的脸,贾蓉只有厌恶,就是这张脸,让他有了多少屈辱!
这张脸再美,也不属于他。
“大爷...”
看到贾蓉,秦可卿心中一喜。
丈夫这是雄起了?
这么大的脾气?
对贾蓉有感情吗?
没有!
嫁鸡随鸡,她只希望丈夫能够是她的依靠。
但是贾蓉...
不是啊!
她多么希望是!
贾蓉是雄起了,但是给她的是一纸休书:“你走吧,从此你我再也不相干,你被休了!”
“休书?!”
秦可卿接过休书,心神巨震。
休书内容很简单:婚后无子。
贾蓉就算是喝醉了,也是本能维护自己的尊严。
不守妇道?
勾搭公公?
这是他心中的伤,但是他不能写。
写了...
他的耻辱,就会广为人知,他再无立世根本。
“哈哈...”
贾蓉大笑着出门,癫狂的乱跑。
他忽然感觉心里十分轻松,很是畅快。
他不敢怨恨他的父亲贾珍,只能将所有的怨恨,给了这个女人:“滚吧,滚吧!”
谁娶这个女人谁倒霉啊!
这个扫把星!
这个贱货!
“大奶奶!”
宝珠瑞珠如遭晴天霹雳,脸都白了。
“宝珠瑞珠,收拾东西。”
秦可卿很是平静,将休书折叠好,放在袖口。
或许,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吧。
荣华富贵?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普普通通,丈夫是个男人。
......
“四爷,这就是咱们的家?”
西廊一座院子,炒豆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也就几间房,但是一应所需齐全。
炒豆很是高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贾珞没有吭声,炒豆忽然一呆:“四爷,我...我不会做饭啊。”
贾珞翻着白眼:“放心,以后每天有人送饭。”
因为超前的美食知识,贾珞经营的酒楼八方来客,可是神京城有名的酒楼。自家的酒楼,每天送几个菜还不简单?
炒豆很是沮丧:“四爷,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做饭,洗衣服也洗不干净。
也不能伺候四爷,有时候还起晚。
贾珞翻着白眼,捏着她的小脸:“你知道就好。”
“在家属实熟悉,我要出去办点事,待会有人送饭来。”
还有半个月过年,年前要谋一个出路。
时不我待。
出了门,贾珞想了想,去了一趟八方来客。
吩咐一番,随后来到一座院子前,敲响了院门。
“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看到贾珞,老者眉开眼笑:“原来是贾四爷,快请进。”
“大爷,贾四爷来了。”
老者大声向院子里喊了一声。
一个面色有些白,脚步虚浮的人,从房中走了出来:“呦,贾四爷,稀客稀客。”
青年名叫戴安,乃是大明宫太监总管戴权螟蛉之子。
这些无根之人,看似权势滔天,被称为内相,实则也是渴望老有所依,能有一个养老送终的人。
而他们在外有干儿子,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干儿子不能为官。
所以,戴安有着荣华富贵,无所事事,又是太监之子,遭到很多人嘲讽,唯有贾珞,与他真心结交,八方楼给他办了半价会员。
所以,戴安还是很尊敬这个朋友的。
贾珞混迹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有朋友,官宦之子,同样看不起庶子,他结交的人中,唯有戴安潜藏权势最大。
两年前,大家都是小小少年,哪有什么心机,偏偏贾珞与众不同,他本身就是抱着目的性结交戴安。
这两年的付出,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刻:“戴兄弟,哥哥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兄弟谋求一个前程...”
“呵呵...”
戴安淡笑出声。
贾珞毫不在意:“戴兄弟大可不必为难,为兄想要从军,苦于无门,为兄不求百户千户之职,总旗小旗即可。”
戴安微微摇头:“四哥太高看我父,我父虽在宫中有些权利,但是军中还是无法插手的。不过,四哥要是信得过小弟,给小弟些许时间,其他职位或许有些机会。”
“那好。”
贾珞起身:“为兄在八方来客定下一桌酒席,二号楼一号包间,戴兄弟要是有宴请需要,随时可去。”
八方来客楼,一楼招待八方来客,二楼则是需要会员,提前预约才能有包厢。
可以说,很是难得。
作为东家,自家酒楼,贾珞一句话就可安排。
“四哥慢走,等我消息。”
戴安送贾珞出门。
老管家则是微微皱眉:“大爷,贾四爷结交大爷,也未必没有目的。”
“两年了。”
戴安转身进院子:“四哥要是真无所求,我反而心中不安。”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友谊,无非利益交织罢了。梁伯准备一下,明日我去见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