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儿童节。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初夏的微风,热烈欢快地吹拂着。
身着雪纺连衣裙,帆布平底鞋的颜芙,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慵懒地坐下,静静注视着嬉笑的儿童。
侧脸看去,英气的鼻梁,分外坚挺笔直;饱满的嘴唇,线条犹如雕塑般精致。
“颜芙,上午这么有闲情雅致啊。”一位容貌美艳,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笑着和她打招呼。
曲丽,楼上的邻居,也常去舒适堡健身,因此最近两人关系很熟络。
“小丽你好啊,来坐一会。”颜芙微笑着向她招手。
“这些可爱的小娃娃,让你母性萌发了?”曲丽娉娉婷婷地过来坐下,压低了声音,“那怎么不和你先生抓紧时间,看你刚才专注的样子。”
浓郁的阴霾,浮上了颜芙心头。
“双方都挺忙,在找合适的机会。”她抚了下脖颈间的卷发,“你呢,二十五岁正合适,老公在大厂,经济也不是问题。”
曲丽的面色一下变得黯淡,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发颤:“两个月前,他请前女友吃饭了,忍不住偷偷看他手机,发现两人一直在联系。”
颜芙觉得尴尬万分,自己随口一问,居然捅到了大窟窿上。
“吃饭……可能只是单纯的问候;联系……也只是对过往感情的尊重。”她结结巴巴地开解对方,“不能因此认定有其他行为。”
“我也一直对自己这么说,可是没用。”曲丽慢慢摇了摇头,“怀疑一旦产生,那份无与伦比的信任,就再也回不来了。”
颜芙同情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应该和丈夫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避免陷入精神内耗中。”
“谢谢。”声音无力,苍白。
劝别人,自己何尝不是在困局中,颜芙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
早上七点,杜蓓蕾就起床了,心情愉快地将家里清洁得一尘不染。
今天丈夫要回来啦。
煨上香菇炖甲鱼,她进了卧室,开始妆扮自己。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这两句诗词,是不是恰如当下的我?
翠楼已上,少妇正在凝妆,短暂的分离会有一丝伤感,却没有真正的哀愁。
微末的遗憾,是没有孩子,不能陪着过六一。
微叹一声,她的脸上涌起了红霞,眼中浮现了羞涩的喜悦。
明年,自己和丈夫,就要补上这个遗憾了。
耳中似乎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她一下蹦了起来,跑到猫眼前一看,正是分离一周的丈夫。
“老公。”这一声,充满了期盼和想念。
——————
早上九点,苗妍慢慢悠悠地醒了。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手机,儿童节到了。
虽然不属于我,不过快了。
升职后,薪资一年能多两万五,绩效和年终大约还能多一万五,一年能多存四万了。
明年,就能开始育儿计划了。
没有这个晋升,还要推迟一年呢,感谢领导提拔。
孩子,妈妈等你一起过儿童节。
小小刘,将来你可不能像你爸,就知道埋头干活,不知道亲近领导,那样要苦一辈子。
也不能像妈妈,逆来顺受,吃了亏也藏在心里不敢说,自己的权利一定要勇于争取,自己的利益一定要敢于维护。
你爷爷啊,做工人辛苦了一辈子,时代的局限,让他无法改变命运。
于是他将希望放在你爸爸身上,叮嘱他一定要当官,打死不能当工人。
你爸爸呢,完成了他的一半愿望,成了干部。
可是啊,他的性格和背景,决定了他当不成官。
这个希望,现在就落在你身上了。
完成你爷爷的夙愿,老刘家,用三代人的时间来翻身。
你妈嘛,到时候就沾沾光了,大了也不敢想,当个处长我就满足了。
苗妍独自咯咯笑了起来。
——————
“豆豆,来吃鸡腿。”白丽华将一只撒了些微胡椒的鸡腿,递给了儿子,“小心啊,烫。”
“嗯。”豆豆接过,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妈妈,香。”
“慢慢吃,觉得辣就喝点水。”她将水杯放在了露营桌上。
烧烤架上的鸡翅也烤好了,金黄脆嫩的色泽,诱人食欲。
“老婆,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老公。”坐在露营椅上的白丽华,起身接过,洒了些孜然和胡椒,咬了上去。
“嗯,味道很不错啊。”她嚼着嫩滑的鸡肉,对老公一竖大拇指。
“那就好啊,又多了一门手艺防身。”袁舒往竹签上穿着食材,表情洋洋自得,“将来要是失业了,我还可以烧烤养家。”
“不能让你一个人幸苦,我能为富贵人家浆洗衣服,帮补一下家用。”白丽华对他做了个鬼脸。
“那我能做什么?”豆豆着急地问。
“读书。”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喊。
两人对视着,一起大笑起来。
淡绿的杨柳,翠绿的草地,潺潺的河畔,轻轻的微风。
阳光,遮阳蓬,露天烧烤,一家人。
能永远这样,就足够了,自己真的不再奢求什么了。
白丽华感慨着,帮丈夫穿起了食材:“一个非常开心的儿童节。”
“回去把照片存到云上,让每一个六一都成为永恒的记忆。”袁舒把土豆放在了烧烤架上。
开始赞叹起来,“这里烧烤设备这么齐全,将来有钱了,我也要买个郊野别墅这么玩。”
白丽华笑得花枝乱颤:“那我们就等,不过可别太久啊。”
“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袁舒嘿嘿笑着,“关键时刻,打气还是必要的。”
“老公,别给自己压力,你知道我不追求这些。”白丽华深情地望着丈夫,“卡西欧我可以戴一辈子。”
袁舒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别墅没有就算了,要是连表都换不起,那我这个丈夫,就实在是失职了。”
“那我给你个期限,好有动力。”白丽华眼中,俱是笑意,“等豆豆中考结束,送我一块江诗丹顿好吗?”
袁舒看着妻子,缓缓伸出手做了个二的手势:“二块,母子两人,我以袁家的名义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