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开完例会,颜芙等到人走完了,才离开会议室。
现在没人敢接近自己,开会周围都没人落坐,走出去,也是人人避让。
来自于人群,却被人群避之不及。
没人想让局长认为,自己是颜芙死党,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不让同事们为难。
慢慢踱回办公室,她拿起了桌上的红茶罐。
产地大吉岭,这好像是在印度,是在那个方位呢?上地图看一下吧。
思绪正在漫无边际的游走,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是人事处,通知她处长要和她谈话。
她明白,事来了。
上了二楼,敲开了余军的办公室门。
“小颜来了啊,坐。”余军一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看了看她的表情,平静如冰。
“休息了一个星期还好吧。”
“还不错。”
“那就好,以新的面貌迎接挑战,现在局里对你的工作有了新的安排。”余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经局党组会议研究,组织决定,调任你去宣传教育处,负责党建安全工作。”
颜芙默默看着盖着大红公章的红头文件,没有说话。
自己将会因为工作性质,和刘言平有很多独处时间,他要步步紧逼随时寻找机会了。
“小颜,这个岗位意义重大,直接对局长负责。”余军扶了扶眼镜,“关系到他一岗双责的履职情况,对你来说是个证明自己的极好机会。”
“处长,这岗位那么重要,为什么要让我一个没从事过党建工作的人去负责呢?”
余军微微笑了笑:“这说明领导依然信任,看好你啊,所以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有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传帮带,对年轻同志来说,不是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
“签字好了。”余军把调岗确认书,和岗位职责说明书放在了她面前。
颜芙拿起笔,刷刷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领导班子的决策,余军在履行工作流程,拒绝意味着自己和单位所有人在对抗,这是极不明智的行为。
余军将两份文件复印了交给她:“先回去和韩处长进行工作交接吧,然后带着复印件去找宣传处的徐处长报到。”
接过文件,颜芙道了别,离开了人事处。
已经十一点了,准备去食堂,组织还能不让自己的同志吃饭了。
交接下午去办,能拖就拖,熬到救兵回来。
吃了饭,她在办公室里刷了会手机,到了两点去找了韩处长,说明了情况。
他派了一位同事来进行工作交接,颜芙负责了五年的环境工程,历史文件比较多,到下班铃响也没登记完。
好的,今天就为国家忙碌到这了,明天继续。
坐地铁回到小区附近,记得一家熟悉的火锅店味道不错,她去点了一份牛蛙香锅当晚餐。
没一点心情烧,快五月底了,天也热,烧得一身汗也没人心疼。
肥嫩鲜美,带着微微麻辣的牛蛙,痛快地纾解了一下她心情。
结了账,颜芙去了健身房,
这里有不少同一小区的熟面孔,笑着打着招呼,她戴上了胸带式心率监测器,继续开始了慢跑。
一周多时间,已经从开始的时速四公里,适应到六公里了,时长也有所增加。
按照杨子江教给自己的心率计算公式,目前一百三十次每分钟的心率,属于非常健康的范畴。
努力,争取恢复到大学里,一百二十次的水平。
看着跑步机上的生理参数,发觉前方压过来一个阴影,疑惑的一抬头,一个半身刺了一条大龙的健壮青年男子,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目光阴鸷,凶狠。
她警觉地关了跑步机,摘下监测器,沉声问:“有事?”
青年双手往跑步机上一搭,身体前伏将头凑近了她,脸上露出了张扬的笑容:“听说这来了个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颜芙后退了一步:“看过了,就走吧。”
“走哪里去?”青年哈哈笑了几声,“我们交个朋友,来,一起去喝酒。”
颜芙冷冷地看着他:“我结婚了,请不要骚扰我。”
“我不介意啊。”青年直起身来,转到跑步机边上,从臂包里拿出了手机,“你老公电话多少,喊他一起来喝嘛。”
遇到无赖了,她一句话不想再说,转身准备离去。
边上呼啦围上来三个健硕的男子,高大魁梧的身躯将她堵在了跑步机上。
“保安,保安。”她急忙呼叫,却一点回应也没,从人缝里她看到周围没有人,都避开了。
“你喊到明天也没用,这家健身馆能不能开,我说了算。”青年嬉皮笑脸地说。
“我是公职人员,公共场合,奉劝你谨言慎行。”颜芙厌恶地扭过头去。
青年脸色陡然一变,一把抓住她的上臂,狠厉地低吼,“吓我?告诉你,这顿酒你喝定了。”
颜芙用力一扭,没有挣脱,双目怒视:“放手。”
“你不答应,我们就拿走监控,把你抬出去。”青年的语声充满了威胁,“去不去?”
颜芙情急之下正要大声呼救,一个声音大喊:“等等。”
几人转头一看,是一位个子高高,面部硬朗的中年男人。
颜芙心里很惊诧,这不是几乎每晚都来,盯着自己看的家伙嘛,他是来帮自己了?心中希望的火苗腾地燃起。
王青松通过秘书知道了颜芙来这健身,也办了张卡,一有时间就来。
刚才看到发生冲突了,连忙报了警,然后赶紧劝阻。
“诸位,每个人都有自由交友的权力,既然这位女士不愿意,何不保持风度呢?”他边说边往这走,一脸笑容地双手下压着,示意放下火气,“这样,我请客,让大家去喝个痛快好吗?”
青年看了下手下,三人立刻走过去,把他围了起来。
在巨大身躯的对比下,王青松显得非常渺小,瘦弱。
“用不着这样,我不可能是你们对手,大家平和地说说话。”他试图拨开三人,却纹丝不动。
“我差你那两个酒钱?滚蛋。”青年不耐烦地骂了句。
“社会毕竟是有秩序的,到此为止如何?就当几句玩笑话,你要带人走性质就不同了,何必让事情不可收拾?”
“你现在放手还没大事,只是扰乱公共秩序。”颜芙也冷静下来,“或许你在这地头混的不错,但是东海年轻一代的头面人物我大概都知道,不要挑战不可挑战的力量。”
青年正要说话,楼梯口走上来几个人,是警察。
颜芙大喘了一口气,心彻底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