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
颜芙看了下手机,九点,今天是周六,睡了个懒觉。
她悄悄下了床,简单梳妆了一下,迎着初夏的阳光来到菜场。
空气中,各种蔬菜的清新气息,和水果的甜香交织在一起,诠释着什么是生活的真实与多彩。
颜芙感受着这份生动与鲜活,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热爱与期待。
将昨夜的不快放在了一边,买了丈夫爱吃的菜,兴冲冲地回了家。
一开门,胡嘉庭正在客厅里喝着茶,看到她忙接过满满的袋子,笑道:“老婆,回来啦。”
“嗯,睡得好吗?”她换着鞋子,笑吟吟地说,“茄子上市了,做你爱吃肉沫茄子,还买了只鸡,红烧鸡块你也爱吃的。”
“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丈夫将食材放到了冰箱里。
“好啊,那该我上场了。”颜芙系上围裙,骄傲地对他一甩头。
水龙头潺潺的水声,从厨房中传了出来。
胡嘉庭回到书房,叹了口气。
昨晚自己情绪过于冲动了,今天要向老婆道个歉。
只是杨子江,就是觉得烦。
时间接近中午,各种香味一丝丝地钻进了书房。
“开饭啦。”颜芙清脆的声音飘了进来。
还有虎皮青椒,鲈鱼汤!丰盛诱人的菜肴放在了餐桌上。
接过妻子盛的饭,两人闲聊着。
看颜芙的情绪很好,胡嘉庭羞愧地说:“老婆,我为昨晚的言行道歉,是我太失态了,对不起。”
“你呀,就不能有批评意见。”颜芙夹了个鸡腿给丈夫:“那你自己把该担的责任担起来,各自把权责都说清理顺。”
胡嘉庭吃着菜,支支吾吾地说:“毕竟……他是大股东,我不太好说啊。”
颜芙白了他一眼:“所以出事了,解决办法就是大股东对小股东双手一摊,小股东再对自己老婆双手一摊是吧。”
丈夫低头不说话。
知道他在左右为难,她夹了一个青椒给丈夫:“很甜的,不辣,你尝尝。”
咬了一口,酥脆,甘甜,胡嘉庭边吃边点头。
“你作为合伙人,没有证据能证明你不知情,你就是共犯。公司法务,目前大概也被架空了吧。你既然尊重法律,小股东可以通过公司法维护自身权益知道吧。”颜芙问。
胡嘉庭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证据,公司法也不太熟。”
“当初叫你在公司章程,和股东协议上和焦春写明权责关系,你说兄弟间不要这么生分。”吮了一口鸡块,颜芙的声音变得严肃:“知道这些案子的危害性吗?”
“可能会让家庭也牵连进去,个人还要面对法律惩罚。”胡嘉庭声音越说越小。
颜芙指了指红烧鸡块:“这个要中午吃掉,晚上再热就不好吃了。”
胡嘉庭想起担保案时,老婆让自己告诫焦春,一定要守法经营别再违法了,自己总是不好意思,不由得有点坐不住了。
一时餐桌上只有吃饭的声音。
“我知道你什么也没做。”妻子声音平静,“是准备让这块石头,永远悬在我们头顶上吗?”
突然她笑着说:“谁家开公司,会开得这么危险,钱没赚多少,却随时会把家庭和老婆拖下水,找遍东海我看都没第二家。”
颜芙的话,让胡嘉庭脸通红通红的,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责任太缺失了。
开公司的目的是改善生活,实现自我价值,自己却把家庭放到了悬崖边上。
“这是我的错。”胡嘉庭检讨自己。
颜芙点点头:“讲违法的义气,就要让家庭承担违法的风险,把互联网金融的事也说清楚。没有我们保驾护航,公司早倒闭了,还赚什么钱,这是你的底气。”
她鼓励着丈夫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但不去介入细节,免得让丈夫觉得约束太多,感觉压抑。
“茄子怎么不吃,是味道不好吗?”颜芙狐疑地尝了尝。
“吃啊,都好吃,吃不过来了。”他伸手去夹,两人筷子撞在了一起,相视一笑。
“知道你的底气哪来的吗?”
“杨给的。”胡嘉庭轻声说。
颜芙看他尴尬的样子心想,你能放下盲目的成见认可杨,才是真正成熟了。
眼睛转了转,她说:“如果和焦春谈不拢,你也可以考虑单干嘛。反正人头你也熟了,自己跑通门路,这样既不会被风险拖累,也不用因为受杨的保护,感觉丢面子了,两全其美。”
她知道丈夫必然反对,然后两害相权取其轻。
胡嘉庭听了,吓了一跳,瞬间感觉难度太大了,自己不可能完成。
好多业务知识自己平时也没去了解,一点都不熟悉。
公司被照顾,那也是人家冲杨家的面子,自己去跑,根本没人睬啊。
连连摇手:“不行,时机还很不成熟。”
颜芙偷偷笑着,帮他盛了碗鱼汤。
胡嘉庭闷头喝着。
和焦春是发小,张嘴算清楚,面子上的确有点为难。
不过这家伙是不地道,办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一下,还违法违规。
虽然赚钱,可这钱自己根本不想赚。
颜芙眼波里流淌着爱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虽然我十九你二十二,可我觉得大家一样大,共同语言和爱好太多了。”
胡嘉庭吃不准她提这事是什么意思,嗯嗯地答应着。
“可是呀,我到了二十七岁,你还停留在十九岁。”她叹了口气,忽然脸色俏如风霜。
胡嘉庭暗道这碗鱼汤果然不是好喝的,这是用爱情来督促我了。
不能拖了,自己不能一直为他的冒险扛雷。
管他什么大股东,没有老婆的关系照拂,大家都是破产老板,甚至都可能是狱友。
“你放心,我一定和焦春把协议签掉。”
颜芙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开心地喝着。
想尽了办法,用尽了计策,总算推得他走了一步,真是太难了。
转瞬间阴云浮上了心间。
老公有人来指明方向,可我的麻烦,能指出方向的人呢?
一股愁云慢慢地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