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上了4楼，
    一出电梯，便却看到前面已经斜靠着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腿子后面蹲着黑眼圈浓重的程诚。
    “这么慢？”
    王玖挑眉，看样子并不是老爷子叫人，而是为之代劳。
    “好久不见，姜sir。”
    好久不见？
    姜黎愣了一下道：
    “跟我来吧。”
    说罢转头便带着二人直奔小礼堂，进去之后将大门关闭，将手中的录音笔拿出来关掉。
    “坐吧。”
    褚寒坐姿板正，身旁王玖歪七扭八恨不得在椅子上打18个弯儿。两人注意到，即使姜黎脸上扑了些粉，还是难以掩盖有些乌青的眼框。
    像是被人mao了一拳。
    “目前公寓主人反对进行大面积的拆除作业，只能进行常规性的搜索，不过我们依旧在一些承重墙里面发现了属于林建国的人体组织……”
    “齐了吗？”
    姜黎摇摇头，
    “与当年分尸案有关的嫌疑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不过经过我们的调查取证，赵氏集团和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我们找到了大量偷税漏税以及涉黑的证据，目前还在抓捕相关从事人员，希望可以通过他们得到更多关于林建国的线索。”
    褚寒点点头，王玖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搞不定”的欠揍样子。
    “你们给出的线索很重要，能方便问一下从哪里得到的吗？”
    王玖看了一眼褚寒。
    “如果我说是在游戏里面，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在调侃你们？”
    姜黎蹙着眉没说话。
    “那就不太方便告知咯……”
    姜黎也没多纠缠。
    “没关系，如果你再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王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褚医生，关于王玖的现在的病情……”
    随着姜黎和褚寒咨询王玖如今的病情，王玖作为当事人却开始神游天外。
    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游戏到底有多么诡异。
    在青禾公寓以及剥皮校舍里基本都经过了3天左右的时间，里面各种各样的残酷事情都会使人绷紧精神，恨不得1分钟当一年过。
    但是历经一切终于放松紧绷的心弦之后，现在出来却仅仅过了一个晚上。
    甚至姜黎与程诚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没有完结的案子上。
    王玖想起了一部经典之作。
    每一个层次的时间都会延伸至十倍甚至百倍，那这个游戏是在哪一个层面进行的？
    隔着衣服轻轻按了按腹部紧实的肌肉。
    又是为什么能够影响到现实的层面？
    别说身为【十柱】的【绝望】，甚至一个副本内的小boss都能察觉到自己等人作为玩家的身份，作为npc来说是否自我意识有些过于独立了？
    搞不懂。
    但是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点儿事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了……
    十个布丁不知道够不够。
    “姜sir，你们忙活完这阵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姜黎转头，
    “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吗？”
    王玖思索了一下：
    “不是，是和下个案子有关的。”
    下个案子？
    坐在一旁全程笔都快写出残影的程诚也把头抬了起来。
    “对，不过不是在本地，在一个叫樱华……什么园的学校。里面有个叫赵喜才的教导主任，可能前几年已经过世，但是他和大量的失踪案有关。”
    姜黎认真回想：
    “樱华园……我有点印象，是附近县城的一所高级中学吧。”
    程诚在手机上敲打了几下道：
    “是一所私立的高级中学，里面的教学设施和师资力量都是顶级的，升学率几乎比公立的领先一大截，但是从5年前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失踪，一直没有结案，家长组团去学校闹事，口碑就一天不如一天。”
    “到后来好像大半学生纷纷转学，校长引咎辞职，一些领导层也都转到了其他的地方，教师基本全部遣散，现在……好像是重建成了一所大学的附属院校。”
    “至于你说的那个教导主任，在之前的学校官网上有名字但是没有照片，我回去查一下。”
    至于姓氏的问题，王玖没说。
    有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他只是一个不小心得到一些消息的精神病人，而不是左右警方办案的推手。
    不过樱华园到现在都没有结案的失踪学生们，他还是想尽一份力。
    “可以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姜黎将录音笔收起，一旁的程诚也收起了手中的记事本。
    姜黎有些踌躇，但还是对着王玖道：
    “有一个人想见你。”
    “见我？谁啊？”
    王玖有些纳闷儿，脑海里开始疯狂思索之前自己在现实中或是故意或是不小心得罪的人们。
    他偷看了一眼褚寒。
    一旁的褚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微笑样子。
    “于承志，”
    程诚粗声粗气地道：
    “……就是如今青禾公寓顶楼602的房主。“
    “不认识……”
    王玖刚想拒绝，就听见程诚接着道：
    “也是杨丽娜的丈夫，他向我们坦白了一些事，但是作为报酬，他想见你一面。”
    姜黎似是瞪了一眼程诚，但是也没直接责怪他就这么实话实说。
    王玖想起了那个一头黑发飞舞但是满心家庭的女子。
    曾经被仇恨吞噬如今仅剩愧疚的残魂。
    “他们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叫于小雪？”
    “你之前和他们接触过？”
    “见过一面。”
    “那你……”
    王玖点点头，转头看向褚寒：
    “能出门吗？老~褚~”
    褚寒面向姜黎二人，对方却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只能安排在其他地方。”
    让王玖这个祸害出院？
    真不怕他捅个大篓子？
    这小子可是……
    褚寒推了一下眼镜，无视了王玖可怜兮兮的样子，礼貌地道：
    “我去请示一下，只要院长同意。”
    姜黎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她想起了之前局长状若疯熊的咆哮声：
    “想办法满足他的要求！把这两尊大佛给我伺候好了！！接到这里安顿都行！当务之急就是把案子破了！！上头有人盯着呢！！”
    答应了就好，
    答应了就好啊……
    “那我们再对接一下时间，确定一下……”
    “滴滴滴——”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程诚从兜里拿出手机，快步走到门外接起电话，短暂的应了几声后，面色有些不善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
    姜黎还没见过这个沉稳的副手情绪波动直接显露在脸上的样子。
    “家里出了点事儿，可能得回去一趟。”
    家里？
    你不是和我一样……
    王玖认真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那个小时候不小心给你整丢了之后长大了又哭哭啼啼给你认回去的家？”
    程诚有点别扭。
    “是。”
    “怎么了这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想你了？”
    “是我妹……”
    他粗大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从那个游戏出来之后就陷入昏迷……”
    “到现在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