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渊从云亭居出来,便骑着马直接去了皇宫。
到了皇宫,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皇宫内,都点上了烛火,整个宫里灯火通明,微暖的色调,别有一番风味!
离南渊没有心情欣赏这独特的夜景,沉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向着养心殿走去。
到了养心殿,离南天果然正在用膳,看到离南渊这时候来,很是惊讶。
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离南渊疑惑的问:“阿渊,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你用过晚膳了吗?”
离南渊摇了摇头,“皇兄,臣弟还没用,不过臣弟没有胃口。臣弟是有要事要跟您说,但也不急于一时,您先用膳吧,等您用完了,臣弟再跟您汇报。”
离南天皱眉,“既然还没用,就过来陪朕吃一点吧,”
离南渊见他皇兄坚持,便上前坐在一边,小太监见状连忙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他面前,两人便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晚膳。
吃完后,离南天在小太监的伺候下漱了口才坐在椅子说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心急,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离南渊坐在一边,喝了一口小太监刚泡的茶,看着他皇兄没有开口。
离南天见状,便出声:“你们都先下去吧!德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德公公应了一声,便带着宫女太监出去了。
离南渊这才开口将事情跟离南天说了一遍。
闻言,离南渊气的脸色铁青,伸手砸掉手中的茶杯,怒道:“混账!简直岂有此理,整整十五万精兵,竟然在鹿州藏了这么多年,朕跟个傻子似的完全不知道。
如果不是这次你的王妃误打误撞让恭亲王和林路正两人闹掰了,恭亲王又恨透了他,不想让他成事,将这件事暗地里告诉你,恐怕等哪天这十五万精兵打进来,朕才会知道吧?
真是可笑至极!朕堂堂天子,竟然被一个林路正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当真是可笑!
枉朕自诩还算得上是一代明君,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林路正这个老东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有如此能力,私屯了如此多的精兵,这么看来,他还确实比朕更适合这把龙椅呢!”
离南渊看着气的有些失去理智的离南天,目光沉着冷静。
“皇兄,冷静些,先消消气!现在生气发火也没用,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
离南天胸脯起伏的厉害,闻言哼了哼,但也没再发怒。缓了许久,稍微平静了下来,才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离南渊开口:“想法,臣弟现在也没想出来合适的想法,不过,臣弟在来之前,和阿月讨论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点鹿州的十五万精兵。
而且,最好不要从边境调兵,最好在林路正反应过来之前,就解决掉。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臣弟才急着进宫来找皇兄您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
离南天皱着眉头沉思,许久都没开口。
离南渊也不催,就静静的等着,直到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离南天才似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阿渊,鹿州的兵必须尽快解决掉,朕绝不能让林路正这老东西心想事成!
实在不行,就从边境调兵吧,把赤焰军往回调上一半,先收拾了林路正吧!
至于梁国,自从梁王怕梁绍功高盖主,污蔑他通敌叛国被斩首后,梁国的将军个个藏拙,导致士气低迷。
朕想,若是到时候梁王真发兵,一时半会的,剩下的赤焰军也能挡得住梁国军队!
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鹿州私兵,赤焰军再返回边境,那到时候梁国就更没胜算了!”
闻言,离南渊皱眉,“皇兄,您真想让赤焰军杀了鹿州的那十五万私兵?那些人也是咱们离国的子民,皇兄您真舍得?
再说了,赤焰军对上鹿州的那些兵,就算赤焰军能以一敌十,但鹿州十五万人,赤焰军肯定会有伤亡的,而且伤亡估计不会少,恐怕到时候能活着回到边境的也不足一半。
皇兄,这代价太大了,咱们离国自己人打自己人,一下子死去二十多万人,不值得!”
离南天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眼下还能有什么办法破局?能不废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解了这围?
“那些人也是朕的子民,朕也不想杀他们,可不这么做,阿渊你告诉朕,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不杀他们,等着林路正准备妥当,带着他们杀进京都,杀了朕吗?”
闻言,离南渊抿唇,他明白他皇兄说的也是事实,不杀他们,那被杀的就是他们离氏皇朝的人了!
可一下子死那么多人,这对离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届时,不止有一直对离国虎视眈眈的梁国,还有周边其他国家,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两相为难,离南渊发了狠说道:“皇兄,要不臣弟现在就去杀了林路正,没了他,鹿州的兵也就群龙无首,自然也就不会想着造反了!”
离南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离南渊,“阿渊,朕让你这几年一直待在京都是把你待傻了吗?没了林路正,鹿州那些兵才更危险好吗?
有林路正在,他们也只会想着拥护他打上京都,将朕拉下来,改朝换代。
可没了林路正,就会有其他人想着上位,也有的是人想着占地为王,自己当一方霸主,那时候,鹿州就会彻底乱起来,而受苦的只会是鹿州一带的百姓。”
离南渊有些惭愧,他今天知道这事后,一直紧绷着神经,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一些想法根本就没有过脑子,只想着简单粗暴的将这件事解决掉,自然也就没有考虑那么多了。
听他皇兄说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离南渊愈加烦躁了!
离南天见状,皱眉:“阿渊,你怎么回事,怎么比朕还沉不住气?你在边境那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今天是怎么了,如此烦躁?”
离南渊躁意明显,有些颓然的说道:“皇兄,臣弟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一想到要死那么人,心里的烦躁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闻言,离南天便知道离南渊是又犯病了,之前的战后创伤一直就没好过,上次安王妃来问他,他还以为经过这一年多,这家伙都好了呢!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才看向离南渊,“阿渊,放松点,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人也不会现在就死,你不必给自己压力,这件事朕也要好好再想想!
今天也很晚了,你要不就在宫里住一晚,明日再回王府?”
离南渊撇头看了一眼沙漏,确实很晚了,可要他待在皇宫住一晚,那他还是回王府吧,
站起来说道:“皇兄,确实很晚了,阿月恐怕还在等着臣弟,臣弟就不留了,今日先回去了,皇兄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讨论吧!”
离南天也不强留他,“嗯,好,朕知道了,朕让德全带人送你出宫吧!”
见状,离南渊没再多说,行了一礼便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