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简单收拾好屋子后,李依依与李爷爷、李奶奶就要准备回去了。本来李妈是准备留下的,可后来经过商量,要在这有限的三天时间里把李依依的升学宴办了,所以李妈也就得跟着回村。至于李爸,正处于交接工作和学习的关键时期,只能被孤零零地留下,还没地方说理。
徐妈妈听闻李家要办升学宴,便见缝插针地把徐沐泽指使了过去,美其名曰替她帮忙。徐沐凯虽也想去,但被徐妈妈武力镇压,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指使去市里跑腿了。
就这样,一家人清晨早早出门,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唯一缺席的是李爸,不过他们后续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李爸和李妈的身份已从农民阶级彻底转变为工人阶级。至此,李家二房成功完成了阶层的转变,成为了工人家庭。
李爸、李妈都是工人,李家大哥是前途无量的军官,李家二哥同样是工人且在厂里担任干事,未来充满希望。就连最小的李依依也考上了大学,前程似锦。因此,当她们回家时,心中无比喜悦,李依依甚至产生了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总的来说,这是一种心态的转变。
而他们一家人今天的离开在队里炸开了锅。这年代出个工人可是能吹嘘很久的,别说还一次出了两个,这给人的震撼可想而知。
原本没见到正主,大家还只是三五成群地私下讨论,相互询问有没有更确切的消息。因为她们听到这消息也只是从大队长的小儿媳妇嘴里说出来的,去询问大队长,大队长那嘴就跟蚌壳一样,问不出来,还被一顿臭骂,说一天没事干,专门瞎打听,还说要扣工分,这才把人压了下去。
但是流言嘛,你越压,它就越容易发酵。所以当李爷爷带着几人回到村子时,刚进村口就被大家围住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差点把马儿都惊了。李爷爷这个老把式都费了很大劲才把马儿控制住并安抚下来。
“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三道四,马上天黑了,不回家做饭,在这等屁吃呢!”李爷爷被气狠了,张嘴就开骂。
“老支书,你别生气嘛,我们也是关心你家啊,没啥坏心眼。这不是大队长的小儿媳今天出来唠嗑,她说你们家老二两口子都开了证明迁了户口,去城里当工人去了,我们这不是都好奇嘛,所以就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啊?”胖胖的刘家婶子一脸八卦地询问道。
“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们差点惊了我的马?要是马儿摔着我家里人了,或者踩着、踢着你们谁了,这责任谁来承担?”李爷爷脸色漆黑,这一个个的老娘们真是欠管教,他决定了,等升学宴过去之后,他就挨个安排她们家当家的去挑粪和沤肥,让他们管不住自家的老娘们。
“支书,你别气了,你先告诉我们这是不是真的啊?”
“对啊,支书,这是不是真的啊?”
“我们是不是也能进城当工人啊?”
“支书,你有啥路子,可别忘了我们乡里乡亲的啊。”
十来个大婶、大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一直围着马车,就是不让她们离开,大有不说出个一二三,绝不罢休的趋势。
李爷爷怒目圆睁,大声说道:“都给我让开!当工人那是我家老二两口子自己有本事,赶上了机会。哪有什么路子给你们?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啥样,整天就知道嚼舌根,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地里挣点工分。”
刘家婶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却仍不甘心地说道:“老支书,话不能这么说呀。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也没少帮衬你家。现在你家发达了,就不能拉扯我们一把吗?”
旁边瘦高个的大婶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老支书。你看我们在村里这么多年,啥苦活累活没干过?这当工人的好事儿,咋就不能轮到我们呢?”
李爷爷冷笑一声,说道:“帮衬?我怎么不记得你们帮衬过我家?再说了,就算有帮衬,那也老子帮衬你们,刘家的,你家去年娃生病,发烧没钱买药,到我这里借了三块钱,到现在都还没还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帮衬?一个个都想不劳而获,就想着来分好处,哪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听了李爷爷的话,脸上都露出不满的神情。一个泼辣的大妈大声说道:“老支书,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就不能给我们指条路吗?我们也想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啊。”
“指条路?我能给你们指什么路?当工人那是要有文化、有本事的。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有啥?就知道在这瞎嚷嚷。”李爷爷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虽然没文化,但是我们有力气啊。我们可以去干体力活嘛。”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婶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说道。
李爷爷摇了摇头,说道:“体力活?你们以为当工人就是干体力活吗?那也得有技术、有经验。你们啥都不会,去了能干啥?”
“那我们可以学啊。老支书,你就帮帮忙,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刘家婶子又开始求情。
“介绍?我上哪给你们介绍去?我又不是招工的。你们别在这瞎折腾了,赶紧回家去。”李爷爷不耐烦地说道。
众人见李爷爷态度坚决,心中的嫉妒和不满愈发强烈。一个妇女小声嘀咕道:“哼,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当了个工人嘛,还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呢,说不得就是做了啥见不得光的事呢。”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李爷爷听到了。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那个妇女说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那个妇女被李爷爷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我说错了吗?谁知道你们家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