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月皱了皱眉,微微抬头,问道:“什么事?”
李乘风笑容满面,眼里透着几分得意:“前些日子,沈玉寒那家伙把我们山寨打得落花流水。”
“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当土匪到底,没想到他竟然招安我,让我跟他去京城,给我安排个好差事,还说我有机会当将军。”
方清月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她目光微微闪动,手下的动作也停了片刻:“将军?”
李乘风笑得更加得意,继续说道:“对啊,沈玉寒那小子看中了我的本事,说我是个难得的人才,准备带我去京城立功。”
“我这回倒是没白费这些年打打杀杀,总算有出头之日了。”
说到这里,他神情略带几分自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朝堂上封侯拜将的模样。
方清月心里一沉。
她知道李乘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果他真的被沈玉寒招安,日后必定会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她并不关心这些,反倒担心他未来与沈玉寒的密切接触,会让她的隐居生活更加复杂。
李乘风瞥了一眼方清月,眼中闪过一丝真诚:“方姑娘,你看,你和我有缘,不如跟我一起进京城吧?”
“我李乘风日后若是成了将军,必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方清月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叹息,立刻冷声拒绝道:“李大当家,我并无意离开这里。”
“你若是要去京城,那是你的事,请不要再提这种荒唐的事情了。”
她的语气冷淡,丝毫不给李乘风留有余地。
李乘风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方姑娘,你真就这么不念旧情?”
“我好歹也是为了你才下山来,给你送野味,你连一点情面都不留?”
方清月不为所动,淡淡道:“李大当家,我从未答应过什么。”
“你若是还有其他事,今后不必再来了。”
李乘风见她如此坚决,心中顿感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
“不过你放心,我李乘风欠你的人情,总有一天会还的。”
说完,他无奈地收拾好东西,终于起身离开了。
方清月站在院子里,看着李乘风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莫名有些沉重。
李乘风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什么“去京城”、“当将军”。
她原以为这一切与自己无关,可是,沈玉寒这个名字一旦出现,所有曾经埋藏的痛楚便开始一丝一丝地侵蚀着她的心。
她轻轻抚上胸口,心脏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一阵窒息感涌上喉间。
想到沈玉寒,她那颗早已封闭的心,再次感受到了疼痛。
那些年,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仿佛一场命中注定的梦魇,挥之不去。
“姐姐……”盲女方池月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来,细细的脚步声伴随着她轻轻走来,虽然看不见姐姐的表情,但她能感知到方清月此刻的情绪。
方清月倚在门框旁,低声道:“池月,我没事。”
自己不该让妹妹担心,可心底那股痛苦无法忽视。
方池月轻轻摇头,走到她身旁,握住姐姐的手,眉头微微蹙起:“姐姐,别骗我。你这样,难道是因为沈玉寒?”
“你逃避了这么多天,可他还是来了……”
方清月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再次一紧,她垂下眼帘,神色略显黯然:“池月,你不懂。我离开他,是为了彻底斩断这一切。”
“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的结果。”
方池月轻声叹了口气:“可是姐姐,世间哪有这么多假死能真的了断一切?”
“你既然心里还放不下,又何必苦苦相瞒?不如和他说明白……”
“不行!”方清月立刻打断,目光冷静,“我不能再回到那个漩涡中去。”
“池月,我用尽一切力量才得以摆脱他的世界,假死也好,隐居也罢,这条路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方池月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可若他找到你,怎么办?”
“你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一世吗?”
方清月的目光微微闪烁,但随即冷静下来,轻声道:“我会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他不发现我的身份,我的生活可以继续平静下去。”
方池月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不安,但她也知道姐姐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她轻轻拍了拍姐姐的手,温柔地劝道:“姐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方清月勉强一笑,心中却依旧压抑不已。
她不愿回忆过去的那些伤痛,更不愿再陷入沈玉寒的世界中,可这命运仿佛故意与她作对,所有一切都在向她逼近。
另一边,李乘风从方清月的家中出来,神色略显失落。
他一向自信满满,可今日却屡屡在方清月面前碰壁,心中的那份骄傲仿佛被硬生生压下。
他慢慢走回自己暂时安置的营地,途中,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方清月冷淡的模样。
就在他走到山脚时,忽然看到一队骑兵正朝他这边缓缓行来。
领头的正是沈玉寒,目光冷峻,身姿挺拔。
沈玉寒似乎也看见了他,勒住马缰,目光打量着李乘风,眉头微微一皱。
“李乘风?”沈玉寒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李乘风闻声抬头,见是沈玉寒,立刻抱拳行礼,随即苦笑着说道:“沈将军,今日碰上了些糟心事,正打算回去呢。”
沈玉寒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生疑虑,问道:“你今早不是说要下山办点事?”
“怎的这般失魂落魄?”
李乘风叹了口气,摇头道:“唉,去见了个老朋友,本想着聊聊旧事,结果人家根本不愿理我。”
沈玉寒听他语气略带失落,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老朋友?”
李乘风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无奈:“还能是谁?就是那位女大夫。”
“你也知道,我欠她一条命,本想着能带她一起去京城,结果人家根本不愿跟我走。”
“唉,真是好心喂了狗。”
沈玉寒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心中猛然一沉:“女大夫?你说的女大夫……是什么样的人?”
李乘风没有察觉到沈玉寒语气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医术高超,脾气冷清,长得也是端庄大方。”
“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思就放在她身上,可她宁愿留在这小地方,也不愿跟我去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