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静静地看着李秋雨的表演,他发现父亲在不老山上的十年,都没有今天这般笑容灿烂。
萧蓝山用餐完毕,饮完茶,问李秋雨:\"小李,我的包裹呢?\"
\"父亲,我去给您取。\"李秋雨跑到沙发上抱来了萧蓝山带来的包裹。
萧蓝山接过,放在餐桌上打开,取出一套男士运动装递给萧衡:\"这是你母亲为你缝制的。\"
萧衡接过一看,果然又是件鬼麻衣,不过比他那套穿了十几年的要精致许多,心中总算得到些许安慰:\"父亲,替我向母亲道谢……\"
话音未落,只见萧蓝山自背包中抽出一件如霜雪般的长袍,同样是幽灵麻编织,但样式与工艺的精妙,远超李秋雨身上的那一套。
萧蓝山将长袍递予李秋雨:“小李,萧衡的母亲虽无法前来,但这礼物她一定要你收下。”
李秋雨满是惊异,她清楚萧衡以前的幽灵麻衣所具有的奇异力量,防火防水,而这袭长袍的价值不言而喻,堪称无价之宝。
“大叔,这份礼太厚重了……”
“收下吧,孩子,这袍子在寒冬也能保暖,更能守护你的安全。”
萧蓝山补充道:“毕竟,我们萧家人就是这样。”
李秋雨脸颊微红,瞥了一眼面沉如水的萧衡,见他并未反对,便轻柔地接过长袍:“谢谢大叔和阿姨。”
送完礼后,萧蓝山背起行囊,对萧衡严肃道:“陪我出去走走。”
“是要离开天海城了吗?”萧衡抬头看向父亲。
萧蓝山未置一词,径直向外走去。
李秋雨连忙追赶几步:“萧大叔,您这就走了吗?”
萧蓝山回首:“哎呀,家中有些事等着处理,小李,抱歉了!”
“大叔……”李秋雨眼眶微红:“您慢走。”
萧衡心中暗暗摇头,这演技也太过了吧?
萧蓝山微笑道:“小姑娘,首要之事是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遇到难题就找萧衡帮忙。”
语毕,萧蓝山转身:“萧衡。”
萧衡随之出门,父子俩首次并肩漫步在外滩小径上。
“父亲。”
“嗯。”
一阵静默后,两人似乎都在酝酿着重大之事。
许久,萧蓝山停步,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天海城的事我都了解,巫医一族的事情你做得很好,至于唐门……”
萧蓝山顿了顿,回视萧衡:“他们是萧家的盟友,多年来一直支持着你的三姑。”
“可是他们先挑衅,我还要忍耐吗?”萧衡问道。
萧蓝山笑了:“反击是必然的,但如果可以,尽量保留他们的颜面。”
“父亲,我会把握分寸的。”
“嗯。”
萧蓝山继续前行,萧衡依然紧跟其后。这位身材并不高大的父亲,走在前方,却无意间为身材更高大的儿子遮挡着风。
“父亲,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李氏保镖组织的真实面目?”萧衡突然发问。
萧蓝山并未直接回应:“将来你会知道的。”
见父亲不愿多谈,萧衡也就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到不老山了?”
萧蓝山答道:“你小姑姑对你说了什么?”
“萧飞花说她在京都等你。”萧衡从萧飞花的话语中已猜出端倪:“祖父当年北上,未曾归来,你还打算回去吗?”
萧家长老的武道造诣深不可测,再加上萧家的力量支持,使得他们在大夏国威震四方,无敌于四海。但离开了大夏呢?
萧衡无法掩饰对父亲的忧虑。
“你父亲还未老去。”
萧蓝山平静地吐露着最霸绝的话语:“无论我欲往何处,无人能阻,归家之路,亦无人能拘。”
萧衡终是无言以对,沿途与父探讨着古老秘药之理。
两父子踏上了古木参天的林间小径,抵达了四条幽径交汇之处,萧蓝山步伐微顿,唇齿欲启,仿佛有话要说。
最终,萧蓝山转身,轻拍萧衡的肩,一抹笑意挂于脸庞,随即阔步离去。
萧衡目送老父背影隐没于远方,久久伫立,蓦然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陌生无比。
他已至艾琳城近两月,原以为已逐渐融入此地,却发现无父相伴,无四位姨母及慈母之温暖,连空气都显得冰冷刺骨。
萧衡重返幽静别院,李秋雨已不见踪影于大厅。
他疾步奔向二楼,敲响李秋雨居室之门。
咚咚!
“萧衡,你...你想如何?”屋内,李秋雨声音颤抖。
“开门!”
“你不言所为何事,我不予开启!”李秋雨抗拒。
“如今知惧了吗?当初何苦戏耍我,有趣吗?”萧衡怒吼如雷。
李秋雨沉默片刻,房门缓缓开启,她面容漠然立于门内,一副无所畏惧之态:“欲施暴于我?尽管出手吧。”
“以为我手软于女子?”萧衡扬手作势恐吓。
李秋雨紧闭双眸,紧张呼喊:“你若敢伤我,我会告知萧叔叔,他尚未远离!”
“以他威吓我?”
李秋雨睁开双眼,见萧衡不敢妄动,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你,不惧吗?”
萧衡自是不会畏惧,却也未曾真欲伤害李秋雨,仅是略施恐吓。
未料这女子似非真惧。
反令他进退维谷。
萧衡猛地将李秋雨扛于肩头,步入室中,掷于床上,双眼闪烁着不驯之光:“欲受教诲乎?真以为我无法制衡于你?”
“你欲何为,究竟意欲如何...”
此刻李秋雨心生恐惧,挣扎不止。
萧衡直扑而上,将李秋雨压制于身下:“男儿与女儿,未婚夫妇,关门之后,能做何事?”
“混账,恶棍,滚开...”
“汝尖叫亦无人闻之。”
此时萧衡俨然一无耻恶徒。
李秋雨微弱之力怎推得动萧衡,乃张口咬住其臂膀,口中含糊不清:“吾与尔同尽!”
“混账,汝父!”
萧衡咆哮:“李平安,汝为犬类否?”
“欺吾者,吾咬汝至死!”
“善善善,松口罢...”萧衡痛楚不堪,唯有屈服。
李秋雨松开齿,一掌将萧衡推落床沿,双眼圆瞪:“混账,汝真欲为?!”
“谁言虚假?”萧衡挽起袖口,臂上显露两道深邃牙痕,血珠微渗。
萧衡原本意图教训此女,未料她竟宁死不屈...
\"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任由捏压?\" 李秋雨冷哼一声,她的目光落在萧衡臂上的咬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的秀发凌乱,白色的长袍因战斗而散落数颗宝石纽扣,露出的肌肤如月光下的雪原:“恐吓我有趣吗?疼吗?”
能不疼吗?
萧衡默不作声地从袍内取出一瓶疗伤膏,在咬痕上轻轻涂抹。
李秋雨夺过瓶子,仔细为他涂匀:“若再敢如此,我将你第三条腿变成龙骨碎片。”
萧衡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突然意识到,征服一位女性魔法师绝非易事。
若女性决心抵抗,男性想要得逞几乎是不可能的。下次谁敢说哪个侵犯者无需付出代价就能成功,萧衡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此时,袍内的魔法传信器颤动,萧衡放下袖子,接通。
“大人,王猛擒获了赵天宇。”
“让赵天宇给赵虎传信。”
“明白,我即刻安排。”
挂断后,萧衡转向李秋雨:“你父亲给你的法袍,没事时尽量穿着,它既能阻挡尘土,又防魔法攻击,比一般的护甲还要坚韧。稍后我会让陈强帮你弄个施法许可,以确保基本安全。”
李秋雨整理着头发:“今晚还回吗?”
“我会尽力。”
说完,萧衡转身走出门。
……
黄昏时刻,七辆马车中挤满了五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北方骑士,以及重伤的赵天宇。马车是临时从宫廷卫队借来的,而指挥官则是勇猛无匹的王猛。
马车疾驰于山间石板路,掀起阵阵尘土。
这条路远离城镇,即便发生冲突也少有人知。萧衡使用的是光明正大的计策:明示赵虎,你儿子在我手上,你是否要救?
赵虎仅剩一子,如何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