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陈饶接到二五仔阿强的电话,
他翻身下床,来到书房才问道:
“有机会做掉阿乐了?”
阿强忙小声说:
“林怀乐不像以前那样相信我们,我们没办法接近。不过他最近要买军火,我知道交易时间和地址,可……”
他的声音拖的很长,
陈饶闻声知意,笑着问:
“想要钱?”
阿强尴尬的嘿嘿一笑,
“连火牛都被你干死了,我怕有一天我也这个下场,如果饶哥能上位,我就在香江当个富家翁,如果不能我就跑路。”
陈饶靠在沙发上说:
“有要求就好,我出钱,你出力,但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阿强想起那盆搅拌均匀的肉馅,猛的哆嗦了一下,
把交易时间、地点都告诉了陈饶,
陈饶也不小气,吩咐阿国准备十万块,
旋即又说道:
“到时你自己机灵些,被流弹打死了可不要怪我。”
阿强忙说:
“饶哥放心,我肯定躲远远的。”
陈饶挂断电话后,燃起一根烟,
“湾省啊。”
香江的军火商只能小打小闹,偷卖些手枪就了不起了,
像张子强这类不要命的大盗,才敢玩步枪,但也只有几支,
批量走私步枪,他们没这个能力知道不知道,
这次的货物来源,就是湾省那边的野路子。
陈饶手里有枪、有钱,
阿乐一直打不进来,
其他堂主看情况也不如以前那样起劲,
还有几个人甚至偷偷向他透过口风,
如果能干死阿乐,他们会立即投降,
十八路诸侯,个个心思诡谲。
翌日,
飞机带着一个长发男人来到陈饶的住处,
“大哥,这是大d的手下长毛。”
陈饶看着略显狼狈的长毛,示意他坐下,
“好久不见了,长毛。”
长毛木木的立在那,刚到香江的陈饶就敢硬刚其他大哥,
现在他跟陈饶更是早已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他噗通的就跪了下来,
“饶哥,阿乐杀我大哥大嫂,欺人太甚,求大哥做主啊。”
陈饶疑惑的看向一侧的飞机,
飞机忙说道:
“我找到他时,正被人追着砍。”
长毛恨恨的说:
“荃湾现在被那些堂主都瓜分了”
陈饶抱着万一的希望问:
“那大d原来的手下呢?”
长毛疑惑的看向陈饶,
“没了啊,大d哥死了,那些人也都转投别人了,只有我还带着几十个兄弟。”
得,一份希望变成了失望,
本以为能赚来一票人马,结果就剩下一群残兵败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鼓励的说:
“长毛你放心,大d是我哥们,他的仇我一定报。”
长毛惊喜的点着头说:
“我就知道饶哥肯定会给大哥报仇,等阿乐死后,大哥的赌船我就放心交给饶哥了。”
“船……什么船?”
“大d哥的赌船,现在正停在外海呢。”
好好好,
本来就跟阿乐有仇,现在更有了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
夜幕下,
香江一处滩涂,
一行人静立在那,似乎在等着什么,
拉近细看,
却是和联胜现任话事人林怀乐,
身后站着一人壮汉,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
“乐少,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接货,得加钱。”
阿乐黝黑的脸融入夜色,只是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只要办好事,钱好说。”
没过多久,
海上传来隐约的轮渡声,
接着是规律的灯光信号,
阿乐忙叫手下拿出手电,也朝对方示意起来。
船头站着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黑衣的短发男人,
身后跟着穿着艳丽和服的肤白女人,
没过多久,船只靠岸,
阿乐身后人群中的阿强笑着走上前,帮着其他人把船绳绑好,
其他人看着他把绳子在立柱上绑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说:
“喂,不用绑这么紧,一会还要开船的。”
阿强没有停手,笑着回答:
“晚上夜风大,绑严点,免的船跑了。”
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的短发男跳下船,他走到阿乐身前问:
“佐敦道阿乐?”
阿乐脑门蹦起一条青筋,伸出手笑着说:
“我是阿乐,是和联胜话事人。”
他在“话事人”三个字在格外用力,生怕他听不清。
对面年轻人摆摆手说:
“和联胜最能打的你都搞不定,还提自己是话事人,不说废话,我给枪,你给钱。”
阿乐深吸口气,当大哥可不是为了被人奚落的,
他把火压在肚子里,冷冷说:
“你又比我好多少,兄弟死了不也不敢报仇,你说是吧,山鸡?”
对面年轻人正是远走湾省的山鸡。
他在台湾加入了三联帮,跟雷公做事。
两个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好,
山鸡身后的女人忙走到两个人之间,
她是丁瑶,雷公的女人,
丁瑶柔声细语的说:
“别忘了雷先生的吩咐,这次来不可以搞事的。”
山鸡摘下墨镜点着阿乐说:
“反正和联胜都没有好东西,这次要不是雷公,我……”
柔软的身躯像水蛇一般,紧紧贴在山鸡身上,
丁瑶娇声说:
“好了嘛,山鸡哥,不要生气了,办正事要紧,晚上我好好服侍你哦。”
山鸡摸着自己大腿内侧还没消下去的乌黑指痕,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朝后面挥了下手,
手下将一个个木箱从船舱里搬了出来,
“呐,这里是几百件你要的冲锋枪,雷公说了, 之前答应他的事不可以反悔。”
雷公在香江有手眼,所以知道大d死了,对他的赌船很是眼馋,
阿乐露出真心的笑意,说道:
“我接手大d的赌船后,一定会让雷公入股。”
加钱哥打开一个箱子,露出里面战损版的冲锋,略带嫌弃的试枪,
就在这时,远处山坡传来一声嚣张的声音:
“r!p!g!”
一枚榴弹呼啸着划破空气,
它拖着长长的尾焰,如流星般朝人群飞来。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它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船头的武器箱。
阿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被榴弹爆炸所掀起的锋利铁皮瞬间削去了半边脑袋。
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他的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阿强终于理解了,
陈饶之前提醒大家要小心流弹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