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李家三代皆入朝为官,孙辈更是高中新科状元,一时间风光无两。
现在就因为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朝中只余一个初入官场的李唐在翰林院苦苦支撑。
好在当今圣上顾念旧情,没少提携、点拨状元郎。
下朝后,看到呈上来的这份传单,皇帝陛下也是连连点头。
这上面说的没错,朕就是这么有情有义。
就连写传单的人也是如此认为,这叫什么?这就叫民心所向!
京兆尹今日升堂,专门查办黑马失窃一案。
如苏、韩二人所料,武安侯果真带着京城最有名的状师前来助阵。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拍完后才想起来,宁远晨身为兵部主事,也是个六品官。
跪肯定是不用跪的,就当他刚刚那一下是敲给其他几人听的。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惊堂木落下后,宁远晨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举弄的京兆尹也很诧异,忙说无需行此大礼。
只可惜没人搭理他,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跪在地上的宁远晨倒是想开口说话,可他怕嘴一张开就会痛呼出声。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的黑手?可疼死他了!
武安侯不明所以,见儿子面色发白,刚刚那一下应当是摔的很严重。
不管如何,也得先把宁远晨扶起来。
韩泽玉手持千里眼,就是单筒望远镜,这是林景送他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看着武安侯紧张的神色,以及揽在宁远晨肩膀上的大手,韩泽玉总觉得有些许违和之感。
偏偏在此时,韩泽玉的“gay达”启动。
一顿扫描加分析,拍板决定,最终版本的小广告就用这个作为标题。
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就知道了。
韩泽玉的计划是连发三天小广告。
第一天用众人热议的庞家来引流,顺带加上丁忧守孝的李大人。
第二天扒一扒庞少卿那道貌岸然的亲爹,以及宁远晨偷马事件的始末。
当然了,这其中也夹杂了几个有意思的花边新闻,再穿插一两个仇人进去。
比如说朱侍读纳了第五房妾室,就可以顺道点评几句。
苏时恩提议,隐晦的给皇上拍拍龙屁,他老人家心情一好,定会对传单之事网开一面。
不得不说,此阳谋用的恰到好处,深得皇上欢心。
传单分发出去,很快便引起热烈讨论。
庞少卿在家尽孝,李大人在家丁忧。
剩下为数不多能让他们看个热闹的,也就剩武安侯府庶长子偷马一事。
众人闲极无聊,想着结伴去京兆衙门外看热闹。
只可惜这件案子不是公开审理的,而他们也只在衙门口看到了武安侯府的马车。
天气寒冷,前来凑热闹的几人去了不远处的茶楼,这里视野好,稍稍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衙门外的情况。
“你们听说了吗?贰柒先生出新书了。”
“我知道,据说已经到了雕印阶段。”
“我认识于家书局的掌柜,他说下个月中旬就能上市,届时咱们可得早些去排队。”
“行,到时多穿件棉袍,做足准备,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抢到新书,咱们先睹为快。”
“先别说了,武安侯带着他儿子上了马车。”
“真是家大业大,手眼通天,捞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也别这么说,如果今日惹了麻烦的是他家嫡子,你说他还会这么上心,亲自过来捞人吗?”
几人纷纷摇头,这武安侯也是朵绝世大奇葩。
放着文采斐然的嫡子不闻不问,天天护着那个目中无人的庶长子。
其实他们之所以对此事格外上心,也是因为他们认识宁远昭,为那人打抱不平而已。
再说头疼的京兆尹,昨天武安侯一出现,他就知道这案子得不了了之。
此事全因御马监的小太监而起。
他想讨好巴结宁远晨,因此将其他官员家马车的位置,腾出来给宁远晨的马。
之后因位置之争,三方发生口角,但并未大打出手。
宁远晨深知息事宁人的道理,因此对于此事表现出的态度是主动退让。
对于此番说辞,韩泽玉表示嗤之以鼻,不动手是因为自持身份,主动退让则是因为当时的宁远晨被骂懵了。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人这么骂过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再说本次案件,并不是宁远晨为泄私愤,指使手下偷马。
而是身边的奴才擅自做主,想要为主分忧,因此才背着他联系了御马监的小太监。
再说昨天的场景也不是人赃并获,而是宁远晨在外出养伤的过程中,得知身边的小厮擅作主张,办了糊涂事,因此立刻前往马棚制止他们的过激行为。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哮天犬来了,高低都得给你叫两声。
它或许不是人,但宁远晨是真的狗。
其实宁远晨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完美的说辞,这完全就是得益于状师的功劳。
至于其他几名从犯,他们坚称自己是被诓骗了,以为这是宁大人新买的马,送到庄子上学规矩的。
几人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宁远晨的小厮跟御马监的小太监。
前者是自愿扛下这份罪责,换他的家人平安富贵。
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太监彻底懵了,折腾了这么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是自己深陷囹圄。
现在怎么办?谁能来救救他?他真是冤枉的。
“大人明鉴,我承认那匹黑马是我偷出去的,但后面那匹枣红马真不是我偷的!”
京兆尹点点头:“承认就好,那匹黑马价值三千多两,枣红马身价二十五两,即便后面的不承认,前面的就已经够判刑了。”
小太监这次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