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网打尽
作者:安之雨   帝国首宰最新章节     
    这时,刘守备手下一名叫阮奎的骁骑校尉,眼看形势不对,又不愿意一心逃跑,便力挽狂澜,拼命止住了退兵,带领三百多人重整队形掩杀过来,想救回图海。
    二郎教的匪众却不与他交战,只是一股脑地往西边逃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刘守备见了这形势,转回头来向西追了一程,又怕再次被伏击,也不想着去救图海,就找借口说要回城救火,便让阮奎收兵,带了士兵匆忙回城,关闭了西城门。
    却说二郎教的匪徒到了宋庄之后,见到了王振,报告了城中形势,在西城外三次击败官军,并击伤俘获军官一名。
    王振一听,立刻解了心头的怨气,心中大喜之下,当下便按计划带领部众向西撤退,往河南去,想到山里躲藏。
    只是,二郎教匪徒向西才走了四里多路,就见前面许多官军三五成群,列成一条横线正等着他们。
    二郎教士兵起初有些慌乱,但王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对方的人并不比自己多,又怀着刚才击败官军之后的兴奋,果断地下达命令,一股脑地向西冲了过去。
    然而,冲到了近前,只见那些官军士兵忽然间收缩成了一个小团团,由环形盾牌围成了一个圈,由里边向他们连续射出弩箭,二郎教匪众纷纷倒地,许多人连忙往后退。
    眼见西逃的路被掐断,王振便命令骑兵队伍进行快速冲击,妄图打破敌人这奇怪的阵型。
    二郎教的马军骑马呼啸而来,那围成一团的士兵并不害怕,更不后退,忽然奔跑上前掷出许多标枪,许多二郎教匪众人马受伤,被击中后从马上跌落倒地。
    眼见二郎教士兵冲锋受挫,正慌乱成一团,那些收缩成一团的官军士兵忽然间展了开来,如潮水一般向他们一冲杀过来。
    二郎教的匪徒眼见往西去的归途被阻,只得迎上去拼命一战,可是对面这些人忽然三两成群,三两组合,要么二打一,要么三打一,总是处在以绝对优势击杀他们,否则便有序后退,退则变为六人团阵,让二郎教的匪众如同鸭子啃西瓜,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匪徒们一时有些慌乱,官军的六人阵却远处弩射,近处刀砍,直将他们杀的纷纷倒地,四下里奔逃。
    二郎教的匪徒们明知道向东逃是不能,向西又逃不过去,向南有河,便向北溃散,想从庄稼地里绕路向西逃生。
    可是,庄稼地里却站了数不清的庄稼汉,手拿锄头、镰刀、铁锹,手中牵着黄的黑的大狗小狗,在田野里呼啸着向他们冲过来,四下里围堵,一时间让他们插翅难逃,只恨爹娘没给他们生一对长毛的翅膀。
    这些村民,一则对二郎教的人本就痛恨,二则抓了匪徒有奖,加之又是在自己家门前,人多势众,所以,哪有不奋力上前的,故而形成的场面很是壮观,远远的就吓住了那些乱跑的匪徒,更让他们无处躲藏。
    有些二郎教的匪徒,眼前逃亡没有活路,只得回来再战,随即又遭到了陈正南率领的兄弟阵强力打击,更无生还之路。
    阵仗之中,陈正南身先士卒,他和崔彪、姚猛等人组成了一个兄弟阵,崔标和姚猛本身有功夫,混战之中砍杀自然优势极大,他们两人又拼命要保全陈正南,攻杀之时更有万夫不当之勇。
    由于是第一次率领兄弟阵实战,陈正南格外注意阵法运用,或退或进,或收或散,无论是防守、攻击还是追赶,他始终注意协调兄弟阵六人一个作战单元,从不分散,全力互相保全,更没有人落单,因而战斗力特别顽强,且哪里敌人多,他就往哪里追杀,最后终于在一处树林里追到王振,将其活捉,并救下被挟持的图海。
    陈正南这新兄弟阵新奇而又强大的打法,二郎教的一般匪众哪里能够招架了,到后来,有些人眼看事已不济,为了活命只得扔了身上的金银财宝吸引官兵,扯了黄头巾,放弃了手中的武器,只往村庄里赶,想逃得一条性命。
    却不料,官军竟无一人捡拾财物,村子里的人也早已经被发动起来,同仇敌忾,男女老幼齐上阵,哪有一个人能逃得掉,最后竟无一人走脱
    这一战,陈正南带领手下七百多人,以战亡五人,伤十一人的代价,在周围各乡村百姓的帮助之下,直从中午杀到下午辰时,共斩杀二郎教匪众六百余人,击伤三百多人,活捉四百多人,王振本人及其妻子也被生擒,同时也将二郎教匪众所抢劫的银票、黄金、白银、珠宝、古玩大多追回。
    下午戊时,陈正南带领手下弟兄,终于收拾好战场,安抚好附近的乡村百姓,让庄子里的里正和乡绅清点并掩埋了匪徒尸体,用牛车拉了二郎教的伤兵,押了俘虏,救护了图海,带着失而复得的金银资财,领着得胜之师从西门返回颍州府。
    那时,全城虽然已经不再兵荒马乱,可是仍然有许多地方的火还没有扑灭,人心惶惶不可名状。
    进城之后,陈正南才知道沈知府为了救火,被着火的木梁砸伤,经过一番救治才刚刚醒来,眼下是刘守备指挥手下在全城各处扑火,救助伤员。
    当他听说原本在家守营的陈正南,带领手下将向西溃逃的匪众全部截杀、活捉,夺回了被抢的钱财,欣喜之余又万分的懊丧。
    陈正南见了刘守备,连忙跪下请罪道:“卑职未经禀报,擅离职守,请大人治罪。”
    刘守备对陈正南出乎意料的举动自然震惊不已,更是被他这巨大的战果所震撼,然而他却有一种感觉:陈正南在愚弄他!
    他心里很是生气,可是想到他毕竟打了胜仗,给自己挽回了颜面,哪里还和他计较,慌忙上前扶起他说道:“陈千总,你立此大功,真乃神将也!”
    刘守备的公子刘崇厚看着陈正南,心里恨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当即,陈正南将一众俘虏全部交给刘守备处置,把财物送给颍州府正库保管,待沈知府康复后核实发还;
    他又把图海送到颍州知府正堂,和沈知府安置在一起,请郎中救治,自己亲自在一旁伺候照料。
    好在两人的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及性命。
    过了两天,沈、图两人便都可以吃饭,说话,陈正南这才把自己阻击二郎教匪众的经过,详细说给两人听了。
    沈知府听说陈正南在颍州府西边设立防线,将二郎教匪众一个不剩全部缉拿,自是兴奋不已,当天夜里,在病榻之上提笔书写奏报颍州府暴动的奏章草稿,详述了事件始末,重点表述了陈正南之大功。
    陈正南又守候了一日,见两人伤情稳定,便带了部众撤回到淮河巡防大营。
    过了一天,刘守备抽出空来,到颍州府看望两位伤员。
    刘守备先是询问了沈知府和图海的伤情,极尽安慰之能事,反复寒暄一番,最后才说到二郎教匪众在颍州府暴动的事,他一再夸大二郎教匪徒人多势众,准备充分,势不可当,反复渲染敌人的力量强大。
    沈知府见他绕来绕去,左右而言他,便知他心中有事,就直接问道:“守备大人,你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好了。”
    刘守备这才说到:“这几日来,你和图大人都受了伤,救治之中昏迷不醒,整个颍州府全都靠我一个人照料,眼下才忙好了,这颍州府是你治下之所在,我淮上巡防大营驻此地面,守土有责。
    这次二郎教匪众在颍州府闹成这个样子,局面一度混乱不堪,向西溃逃的匪众大部分被杀死,其他逃跑的全部给抓住了,为首的王振我已经处决。”
    沈知府听了这话很是吃惊,急忙问道:“刘守备,你为何这么着急杀了他?你可曾仔细审问了?”
    刘守备道:“你在这里养伤,我不敢让你分心。我杀了这王振,是为了绝二郎教贼人的念头,也是防止他们来劫狱,又生事端。”
    沈知府问道:“哪里还有人能来劫狱,他们的人都给陈千总一网打尽了,没有一个人走脱,何来的事端?”
    刘守备道:“全部都给斩杀、抓获,那是他一面之词,哪里能随便就相信了。再说,我也是为了防止万一啊。”
    沈知府一声叹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刘守备又道:“沈知府,这件事总得上报,依我所见,你我总得上报时所述内容一致,中间不要出岔子才好。”
    他说着便拿出一份呈报给兵部的表彰副本,沈知府拿过来看了,只见上面写的是:
    刘守备派人潜伏在二郎教匪众之中,提前得到了讯息,在颍州府做下埋伏,一举擒获、杀死二郎教全部毁众,并无一个逃脱。
    奏章中只说颍州府内被抢的商家有三家,被烧的房屋有九家,被杀的百姓有两人,被伤的百姓有五人,仅此而已。
    关于请功这方面,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刘守备和他的儿子,以及留守总的偏将,给陈正南报的功,只是从七品变成六品的安抚使。
    此战中图海苦战受伤、被俘,只被一笔代过。
    沈知府看了这表彰,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之后,他想到这毕竟是巡防大营上报到兵部衙门里的表彰,兵部的水有多深多浑,自己搞不清楚,当即也就按下了心中的怒火,
    说到:“刘守备,这几日来我伤病不能理事,你多辛苦了,二郎教匪众闹事的时候,我在带人救火,并不知晓战场的具体细节。这表彰你看着办吧。”
    刘守备嘿嘿笑着说:“沈大人,你我同在一处地面上为皇上分忧,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自当同舟共济,大家相互照应才是。
    我这副本专门拿来给你看,只是因为沈大人伤病之中,有些情况不甚了了,看看,唯有这样,你我才能在一条路上走得直,不给他人看出尴尬来。”
    沈知府听到他这些话,心中对他充满了鄙夷,可是又不便当时发作起来,只得说道:“刘大人,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颍州城里这几天还仰仗你多多照看,你那边公务繁忙,就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刘守备见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便躬身离开, 又和图海打了招呼,这才带人走了。